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把子力气,撑着高墙,一挪腾,翻进了屋子:“杜若,杜若,你出来!” 杜若和婢女听见门外男人喧哗,不知多少惊吓,再一细听,是况苑的声音,这才心内稍安。 “你出去把这个疯子打发走。”杜若点灯起来,打发婢女出去应付,“快让他走,别喊了。” 婢女出门去说话,直接被况苑轰走:“走开,叫杜若出来!” 他径直往内室去,不管不顾往里走:“杜若,蔻蔻,蔻蔻。” “况苑,你疯了。”杜若迎出来,就要拦他,横眉冷对,“你喝醉了跑来我这儿闹事,走,快走。” 他气喘吁吁,看了她一眼,拨开她:“让我看看蔻蔻。” 身材高大的男人直奔床帐去。 “况苑!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看看我自己的女儿。”他红着眼睛,回头朝着她大吼,“我况苑的女儿。” “你疯了! 她不是你的女儿!” “张优都对我说了!”他话语撕心裂肺。 杜若听他所言,如一盆冰水从头浇透,钉在当地。 他见她那副模样,那脸上的神情,心痛,惶恐,失落……真想昭然若揭,何用再去质疑张优醉话的真假。 蔻蔻也被外头的动静吵醒,揉了揉眼睛,正见床帐撩起来,含糊喊了声:“娘亲。” 眨眨眼,糯糯的喊:“况叔叔。” 他看着玉雪可爱的孩子,揉了揉她的乱发:“我吵醒蔻蔻了?好孩子……乖乖睡觉。” 醉酒的男人格外细致,学着杜若的样子,细声细气哄孩子,轻轻拍着她,凝视着孩子小小的一张脸,她生得像母亲,但又不全然的像,更不像张优那个畜生,那一双眼,一道眉毛,和他一模一样,只是女孩子,天生秀气些罢了。 蔻蔻迷迷糊糊,被他拍一拍哄一哄,竟也阖上眼,慢慢睡了。 况苑回头,看见眼眶发红,怔怔出神的杜若。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他气汹汹站在她面前,一双亮光炯炯的眼盯着她,眼神莫测,而后一揽臂,紧紧搂住了她:“杜若!”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她挣脱不得,低喝:“况苑!” 男人的力道比紧绷的绳索还要强硬,语气却格外的温柔:“怀胎和生产的时候,是不是很苦?” 她咬牙,几要落下泪来:“关你何事?” “为什么要生蔻蔻?为什么要从张家出来?你心底是不是也有我?” 怀中的女人在颤抖,在哽咽。 “你说你喝了避子汤,你说怀的是张优的孩子,只有撒谎的人才敢万分笃定。是我的孩子,我和你,我和你的孩子。”他颤声道,“老天有眼,对我不薄。” “别这样,况苑。”杜若低泣,“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将雪珠安顿好,再来娶你。” 他真的是醉了,仍是攀着墙头,匆匆而来,又匆匆翻墙出去。 高枕安睡的况夫人半夜被况苑吵醒。 “母亲……”况苑推门直闯况夫人屋内,双腿一弯,直接跪在况夫人床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我和雪珠,非离不可,求母亲成全。” 况夫人看着床下的儿子,唉声道:“你这大半夜的做什么,非得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儿子不孝,儿子今日才得知,儿子在外有个孩子!” 况夫人双眼瞪圆:“你说什么……” “儿子想娶的那人……母亲认识,雪珠也知道。”况苑额头磕在砖地上,“是杜若。” “母亲也知道张家事,母亲也说过他家可怜。张优混账,寻花问柳,冷落妻子,几年前张家修园,我见她屋内无人,故意勾引,胁迫她和我偷情,后来她怀胎,我两人情断,她离了张家、回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