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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肆、又見圈套


精长老告诉她的,迁族,引河道。

    果真听那首领说道,大仙有所不知,事实上令姐来访仅告知二十里处有座尸山,夜里兴许有鬼祟作怪,让我们慎防魑魅魍魎。对于迁族一事唯恐大仙有所误解,请听在下解说:我们向来在秋季迁族,到另一个碧草如茵之处放牧,等待来年开春牧草肥沃之时才迁回此处。

    意思是迁族乃惯例之事,与令姐无关,也与大仙无关。

    当下桑榆精緻的小脸苍白如纸,右手不断地掐指而算,她说,糟了。

    本来她要是能早点见到首领,了解事情脉络,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偏偏被首领夫人愚弄,导致见到首领的时间太晚,如今无力回天。

    白蛇真君与部族首领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究竟什么糟了?白蛇真君还算了解桑榆殿下,知道她在某些危难的时刻可以推算天机。连忙将她抱住,准备撤离王帐。

    此时部族的人焦急来报,首领,上游大坝不知怎么溃堤,如今大水正往我们这里来。

    说时迟那时快,大水已至,水势之汹涌将人活活冲走灭顶,即便深諳水性,也逃不了这犹如一堵高墙般猛烈袭来的洪水。

    白蛇真君唤来了一隻能飞天的尸侍者,他抱住桑榆殿下,脚踩着尸侍者。

    下面呢?

    呼救的,哭爹喊娘的,桑榆他们所在的现场一片混乱。祈愿的声响,咒骂的话语犹如一串一串刺耳的铃鐺声不断地传入桑榆的耳里。

    若是天灾,那便代表这些人命数已定,不能救,不该救;若不是天灾,她很难相信她与凌菲之争居然将平民百姓捲入,死去的百姓算在谁头上?

    大水冲来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也许下一刻这孩子便要死去,桑榆闭起眼睛强忍不看,此时又来一阵祈愿声,说道,大仙,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不过是目不识丁的妇孺,并非故意慢待您,我自是可恶,该死不错,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求求您高抬贵手。

    桑榆示意白蛇真君以鞭子捲起那个高声啼哭的婴儿,她在此刻终于想通,她只有救人一途可走,别无他路。

    无论凌菲盘算什么,她眼下不救人只会让情况恶化至最糟的状况。

    她结了一个法印,霎时间毫光大作,飞彩凝辉,偌大的洪水猛兽随着光芒退却回大坝之内,而他们肉眼难见的远方大坝在那瞬间也修理好了。

    尸侍者放下他们叁人后兀自飞回尸山去。

    此时部族得救的人纷纷下跪向桑榆道谢,他们见她神色凝重,只当高人本来如此。唯有白蛇真君知道,桑榆殿下自转世之后神力衰退,如今此举恐怕耗了她不少所有神力。

    ***

    他们借了一顶帐篷休息,听见帐篷外纷扰不断,白蛇真君掀了布幔到外头一探究竟。

    原来是部族抓到了一个鬼祟之人,那人穿着破烂,嘴里居然神神叨叨说着,这里出了鬼山,怨气冲天,我受到神明指示自高处落下巨石砸毁水坝,用神圣之水洗清人间罪恶,何错之有?

    部族的人问他,以你那没有叁两重的小身板如何落下巨石,你魔怔了吗?

    那人回道,做烟火爆竹是祖传的手艺,炸山不过区区小事罢了。

    部族的人闻言脸色难看,连忙请示首领将那人下了地牢严加看管,免得他又拿祖传手艺炸水坝,下回有没有大仙救他们,谁也不知道。

    这些话白述真君一字不改回了桑榆殿下,桑榆叹了口气说道,我当下便猜到了,凌菲不知以何方法蛊惑他,可是他炸水坝最初的原因是这里出了鬼山,若是这里的人全死了,折算因果,你绝对逃不了。

    白蛇真君发了怒,那个地精长老实在太可恶,待我回去必找他算帐!

    桑榆殿下摆摆手说道,我保证你找不到他。

    白蛇真君此时自然不知道桑榆殿下的脑子飞快转动,她将这些事情全串了起来,才惊觉他们在竹屋住下,一路被凌菲追赶,原来是要将他们赶到此处,然后等着白蛇炼尸成功,凌菲才叫新迁至此的地精长老上门嚎啕大哭。

    凌菲设下一个圈套等着他们,偏偏他们与一群地精时常在山洞外遇见,一时半会儿不会对地精们起疑。

    再来呢,又有什么该来了?桑榆顿时觉得她的头壳与她逐渐坚硬沉重的肚子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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