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鹏程喝了酒,浑身软绵绵的,压根不是钟聿的对手,胖硕身体直接撞到柜子上,上面摆的花瓶摆件倒地,乒铃乓啷一串响。 外面的人听得胆战心惊。 服务员a:“不会闹出人命吧?” 服务员b:“赶紧去叫保安和领班!” 丁立军还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劲拍门,却死活都没人应。 钟聿打累了,甩了两下几乎麻掉的手,重新回到内间,梁桢裹着他的衬衣缩在沙发角落里。 他咬着牙根把地上的牛仔裙捡起来替她套好,又把她的衬衣罩她头上,梁桢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却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 他说:“走了!” 人被腾空抱了起来,往门口走,而此时门也被外面的人顶开了,丁立军和酒吧几个保全冲进来,先是看到趴地上被打得满脸糊血的朱鹏程,继而见打着赤膊的钟聿抱了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尽管梁桢的脸被盖住了,但丁立军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再联想地上朱鹏程只穿了条裤衩的模样,也是气血上涌,抬腿又给了他一脚。 死猪一样的朱鹏程快没气了,闷哼两声,丁立军还想踹,后边几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保全把人总算拉住了。 “出来了出来了!”堵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喊,声音里还透着些许兴奋,结果一看到打着赤膊浑身煞气的钟聿,所有人都蔫儿了声,包括隔壁包厢出来看热闹的几个朋友,无一人敢上前搭话。 “钟少!” 匆匆赶到的陈佳敏迎面过来,“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钟聿手里打横抱的人,衬衣下摆垂下来两条腿,膝盖受了伤,但白皙纤细,一看就是女人,不过脸被衣服盖住了,看不到面容。 “你手里抱的这是……” “滚!” 钟聿错开人群,抱着梁桢往楼梯那头走。 陈佳敏被晾在原地,看着他的后影,宽肩窄腰,西裤包裹着长月退,手臂用力导致后背肌绷在一起,显然他脱下的衬衣正裹在那女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从来不主动沾女人的钟家二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包厢里抱了个女人出来,两人还都衣衫不整。 画面简直太劲爆。 “怎么回事啊这?” “十五抱那女的是谁?” “刚不说走了嘛,怎么会在隔壁包厢?” “……” “……” 钟聿抱着梁桢下了楼,穿过闹哄哄的大厅。 梁桢被罩在衣服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其他感知清晰,她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汗味,烟味,还有血腥味。 她突然觉得好委屈,憋着一股劲快要把自己憋死的那种委屈。 这么多年了,自己最难,最苦,最痛,最狼狈的时候,都没这一刻缩在他怀里觉得委屈。 钟聿把人抱上车,放到后座,揭了她头上盖的衣服,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泪目婆娑的,那一刻只觉五雷轰顶。 居然哭了,居然被那禽兽欺负哭了。 艹。 钟聿拉了旁边的衣服给她胡乱擦了把,“坐好,先回去再说。” 他庆幸自己刚才没喝酒,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一路车速都飞快,把梁桢带到了自己公寓。 “你等一下,我去开个灯。”他把人放客厅沙发,刚要起身,手臂被拽了一把,身上都是汗,脚下也没穿拖鞋,打滑直直栽下去,一下压到梁桢肚子上。 梁桢吃痛嘶了声,钟聿赶紧撑着要起来,手臂却又被扒拉了一下。 “抱歉,我……” 底下人突然费劲往上挺了挺身,在钟聿脸上哚了一口,钟聿只觉一根神经线好像猛地从头绷到底,原本内心还是一团乱,却好似被人突然摁了暂停键。 咚- 咚咚— 咚咚咚—— 太阳穴有节奏地跳动。 钟聿撑住两边低头看底下的人,暗光中她神色无异。 刚才应该是错觉吧。 “那个,我我去开…”一个“灯”字还没说出口,肩膀上挂住一条手臂,梁桢真是使了最后一点劲才把人拉住。 “我…”她往上提了一口气,“我…我使不上力,你自己来…好不好?” 真是电光火石一刹那,钟聿觉得脑子里有朵烟花直飞冲天,“嘭”一声,整个炸开了花。 屋里的灯一直没开,结束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