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烨冷哼一声,心想何止有些手段!别人可能未必知道,只觉得这位钟家二少爷嬉皮笑脸又插科打诨,要说脑子的话也不笨,但顶多有些哄人练嘴的小聪明,成不了大器,但只有蒋烨知道。 他从小跟钟聿混在一起,有一阶段几乎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所以很多东西看得比较真切,也知道钟聿绝对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他很小就会演戏,也懂识人眼色,更能时时刻刻认清自己的处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七八岁就能干的事。 要说他鲁莽冲动更不准确。 蒋烨记得钟聿很小的时候就能拼出很复杂的乐高模型,且经常独自趴地上一拼就能拼三四个小时,也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七八个钟头,搭一个很复杂的多米诺骨牌造型,而只为享受最后骨牌被推倒塌陷的那几秒钟快感,所以他根本不是什么冲动莽撞的人。 相反,蒋烨一直觉得钟聿内心深沉,难以捉摸,又极具攻击性。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应该就是草原上的豹子,外形漂亮,颜色艳丽,可是一旦他认准目标,能为了捕食猎物而蛰伏数小时甚至数天,直到对方对其丧失防御的时候一举出击,杀得你措手不及,具有超强的耐力和耐心,也极具欺骗和迷惑性。 “我查过了,他身边那个女dj应该是顾卫东的人。”蒋烨继续说。 老爷子愣了下,“顾家老大?” 蒋烨:“对,他之前在米国读书的时候跟顾家老二关系很好,回国后两人也一直有联系。” 蒋玉伯:“这我知道,之前你姑姑还一直撮合顾家老二跟他的婚事。” 蒋烨:“但两人从没发展过情侣关系。顾秋池有个固定交往的男朋友,是个不入流的艺术家,顾家一直不同意他们两在一起,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之前是互相配合着演戏。另外我找人试探过那个女dj的身手,身手不错,肯定受过专业训练,这段时间小叔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我猜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贴身保镖的作用。 蒋玉伯眸光越发深冷,“所以从最早第一次股东大会的时候他就开始演戏,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蒋烨:“不,可能要更早一些。” 蒋玉伯:“更早…什么意思?” 蒋烨查出钟寿成去世后钟聿飞了趟米国,在那边呆了一星期左右,虽然不清楚那一星期中他在米国到底做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钟聿突然去米国肯定不是为了度假或者散心。 只是这些事蒋烨暂时还不想让蒋玉伯知道。 “您还记得姑父的出殡礼上他半道离开,此后消失了小半个月没露面吗?” 蒋玉伯哼了声,“记得,当时很多人还在场,他闹脾气说走就走,老爷子入土他都没在旁边,这事当时很多长辈和股东都不满。” 父亲葬礼,入土为安,公司高层和家眷都在,他却突然闹脾气撂摊子走人了。 姑且可以理解他亲人离世,一时情难自控承受不了悲痛,但他与常人不同啊,他是钟聿,是钟寿成唯一的儿子,那种场合之下即便真的痛不欲生也必须咬牙撑到头吧,可他说走一走,当时确实也导致众人对此不满,甚至觉得他冲动脆弱,难当大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蒋玉伯猛地惊觉,“你的意思是,他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 蒋烨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包括后来他在外面跟人同居,乱搞男女关系,甚至不惜在股东大会上自毁形象,其实都是伪装,其目的不过是想要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 蒋玉伯捏住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一记。 “是我太过于掉以轻心了,以为一个小杂种成不了器!” 但也不可否认,他掉以轻心的另一个原因是过于自负和自信,窃以为钟寿成一死,蒋玉茭重病缠身已经成不了气候,钟聿这个纨绔子弟更是翻不出浪,故急于逼宫,直接曝光了钟盈的抑郁病史。 一切都操之过急了。 蒋玉伯后悔不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