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办,至于你那边……”钟聿顿了下,又抽了一口烟,“蒋缙的案子应该快要开庭了,估计也就最近这段时间,你带人先回泞州吧,把陈骏车祸的肇事司机找出来。” …… 因为彭毅的悉心照料,钟盈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尽管还需要靠药物维持,但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不过她依旧没有回钟氏工作。 为了能够让她尽快康复,彭毅建议她给自己找点事干,为此钟盈报了一个烹饪插花班。 一般报这种班的学员大都是女性,年龄在四十岁上下,且都有一些共性:比如家庭条件优异,不用出门工作,更不用再为生计奔波,再比如孩子大了,在外念书,丈夫事业成功,却常年不在家里,夜以继日的寂寞和空闲无处排遣,于是就报类似的班来消磨时间。 起初钟盈刚去的时候觉得非常不适应,她以前接触的人群都来自于工作和商场,个个激进努力,争分夺秒,所谈论的也都是方案,恒指或者投资,可烹饪插花班里这些女人,看似个个光鲜亮丽,穿金带银,却能聚在一起喝半天下午茶,讨论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孩子,丈夫,小三,包包或者首饰。 其乏味性和狭隘性,一度令钟盈觉得可笑可怜至极,但渐渐她感觉到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些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一边抱怨孩子难管,丈夫出轨,一边却还在朋友圈宣扬自己的家庭如何美满,夫妻又如何恩爱,而那些成天吐槽生活无趣,没事可干的贵妇们,宁愿花半天时间打麻将,唠家常,却不愿意去找个工作甚至健个身来改变日益臃肿的体型。 原来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无奈和不幸,有些为俗世奔波,有些被俗世所累,而那些成天吵吵嚷嚷,时而精明时而糊涂的中年贵妇们,一下给钟盈打开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与她之前接触的世界截然不同。 用她跟彭毅的话讲:“我以前接触的很多人,他们个个都聪明绝顶,也个个都看上去优秀成功,可是我觉得那个世界没有温度,虚伪又自私,可是现在我班里的那些女人,有的丈夫出轨,有的承受糟糕的婆媳关系,有的完全没有经济独立能力,她们也攀比,也伪装,可是大部分时间她们会抱怨,会指责,会推卸责任,这样反而让我觉得真实和安心。” 众生众相,每个人都在经历不同的生活,但哪来那么多全然完满的人? 钟盈之前所接触的阶层,每个人都卯足劲在伪装成精英,每天都必须在高标准严要求的情况下努力,一根绳子拧到最紧。 当然,以前的钟盈也一直处在这种状态,除此之外还必须时时接受来自外界的监视。 哪件事做得不好下属会议论,股东会抱怨,父亲会失望,母亲会苛责。 以往将近四十年的日子,她感觉都是在照着别人的剧本生活,而此间她还遭遇了种种不幸和背叛,现在猛地跌入了另一个圈子,她才知道并不是只有她被丈夫背叛而离婚,也并不是只有她这把年纪还孤苦一人。 众生皆苦,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或许是心理平衡了,也或许是被“庸俗”世界浸淫,她多少有了一点人气。 总之步入寒冬的时候钟盈的状态明显好转,甚至有时候会主动打电话约彭毅出来吃个饭。 那天刚好是平安夜前夕,她跟彭毅去听了场音乐会,到家已经有点晚,开了门进屋,想着芬姐应该早就回房休息,怕吵醒她又唠叨,她还刻意没有开前厅的灯,结果刚转过入户玄关,幽幽地就从客厅那边窜出来一个人。 钟盈吓得当场尖叫了出来。 “盈盈,盈盈是我!”来人上前拽了把眼看就要摔的钟盈。 钟盈定神一看,“表嫂?” 刘慧应了声。 钟盈下意识躲开她的手,扶住旁边的装饰雕像勉强站稳,又摁了下开关。 顶灯一亮,眼前的刘慧露出全貌,大冷天穿了条宝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应该化了妆,但依旧遮不住脸上的细纹和斑点。 钟盈怔了怔,问:“你怎么在我这?” 刘慧:“有急事找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只能主动登门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时芬姐从内屋走出来,见玄关处站的钟盈,脸色略带为难地开口:“蒋太来找您,我说您有事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让她改天再约,可她说事情很急,这不,已经在这等您一晚上了。” 芬姐的言下之意是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