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废物还真把自己当这宅子的老爷了!”王氏看着因为刚才的推攘冲突,而一片狼藉的厅堂发着怒火,杏眸圆瞪,眉头蹙眉,“要休就休,不论是这宅子的地契,还是锦绣楼的契书上写的都是老娘的名字,我看你能拿到什么好处!” 越想越是火气大,王氏干脆从后院厅堂离开,留下一众奴仆丫鬟清扫干净,自己则拐过一个回廊,来到宝贝儿子所在住所。 “咦,明明才二更天,真儿就熄灯歇息了?”王氏看着眼前陷入昏暗,没有一点烛光的院落感到奇怪。 因为贾似真怕黑的缘故,哪怕入睡也会点燃一夜的羊角灯,所以如今黑漆漆的一大片,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她缓步而行,来到卧房前,轻轻一推,蓦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王氏转了转眼珠子,猛地推开门,寒凉的秋意也随之灌了进去,在房屋里回荡,传出呼呼的声响,并且飘出一丝血腥味。 “真儿?” 王氏将上半身子倾斜,伸长脖子,脑袋探入其中张望。 床榻上,似乎站着一个矮胖的影子,背对着王氏,一动不动。 “真儿,原来你在啊,怎么不点灯啊。”王氏看见爱子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脚踏了进去。 “啪!” 也就在王氏恰好走进卧房的刹那,一股邪风吹了过来,将大门阖上。 王氏眉眼一跳,似乎预知到了什么,下意识转过身想打开门,却发现无论如何使劲都推不开这扇轻轻的门。 它沉似铁,重如山,就像有一个壮汉牢牢把住门关一样,不让王氏轻易出来。 “真儿?” 王氏语气变得有些急促,她慌张而惊恐的喊了自己儿子一声,想要获得某种回应,以平稳自己不安焦虑的心跳。 “……娘……” 熟悉的声音如她所愿般响起,只是他的声音有些生涩,有些机械,还有些沙哑与僵硬。 “……我……好……” 同时,背对着女人的少年缓缓扭过头,却很奇怪,只是脖颈在动,脖子以下的身躯却毫无反应,仿佛脑袋与身体分离了一般。 “……疼啊……” 当最后的话语落下,少年的脖子终于停止了转动,他惨白而毫无人色的脸庞直面着王氏,脖子下面却呈现出背对的姿态。 “啊——!” 王氏吓得花容失色,喉咙间刚要发出尖叫,却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黑色的剑光划过。 噗得一声,王氏的脖颈上露出一条浅浅的线,沿着这条线不断渗出粘稠而腥甜的血水,刹那之间便染红了卧房。 “太吵了。” 一个单调而刻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不带有一丝人应有的起伏,似乎毫无情绪。 窗外掠过一道闪电,照出了黑暗中那双阴鸷而扭曲的瞳眸。 他流血的手紧握着佩剑,半个身子都负伤累累,却浑身兴奋的战栗着,勾起瘆人而癫狂的笑意。 “光……也太亮了。” 他一挥手,只听一声剑鸣,死亡的闪电破窗而出,留下一道浓浓黑雾的痕迹,刹那间,将贾府内所有的灯烛都熄灭干净。 黑暗降临。 呼呼。 夜更深了,寒风也愈发凛冽。 朱漆大门下那悬挂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