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平常会叫他“傅老师”亲昵时会叫他“小明”疏远时会叫他“傅明贽”。但他哪个也不喜欢。他不喜欢 周齐远远地叫他“老师”也不喜欢周齐把他叫成周齐认识的那一个人。 “可我喜欢你,我本来就离不开你。”周齐说,“只是这个‘离不开’不是病态的依恋,也不是在一个人身上寄托人生所有的期望和重量。如果我变成那样了,你会很累,也不会再喜欢我。” 一片安静。 “傅明贽,我问你,你现在喜欢我吗?” 胸口堵塞住了似的,压抑得难受。像有一根尖锐的针,刺入大脑,虚化出从未发生过的画面,来回重叠。似乎时间倒流,又似乎无中生有,两个穿着校服式样的白衬衫的男孩子骑着自行车风一样地刮过了。 他不喜欢周齐。 可他……害怕周齐把他丢了。 他怕。 傅野头脑茫然,低声说:“别走。” 周齐一愣。 “你别走就好了。”他说,“你答应过我的,周齐。” 周齐呆呆地握着手机,连洗手间有人进来了都没注意到:“……你想起来了?” 头疼欲裂,却又像做了场荒唐无理的梦。傅野揉过太阳穴,语气慢慢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抱歉,很累,先挂了。时装周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安排,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晚上见。” 周齐愣神着。 直到进洗手间的青年小心翼翼地上前来,和他搭话:“周老师?eorio的广告拍摄要继续了……您准备好了吗?” “哦,可以。走吧。” 第二天傅野走了。有工作在国外,但具体什么工作,周齐没有问过。 只是第二天早,只有周齐一个人了。 周齐推了找上门来的千奇百怪的文艺电影,把除了eorio以外的秀场邀请函都扔了,回公司继续跟fn为了下个月的演唱会天天跟着小学教学组组长学跳舞,跟ai行为艺术家学唱歌。 可以说他不识抬举,周齐对被人安排着走顺路,金丝雀儿似的被养起来没有一点兴致。 反路走惯了,脾性如此。 在百度词条上显示“年轻孤高、才华横溢的作曲人”蒋驹先生,从没有料到,他为了喜欢过的人写一首歌,竟然找了个这么大的麻烦来。 九月底fn的演唱会,蒋驹先生除了负责压轴情歌的作曲,还负责部分非原唱歌曲的改编编曲。显然作为新兴男团的fn的咖位根本请不动他,所以是蒋驹先生自愿的。 蒋驹面无表情地看着今天fn唯一一个留堂的学生。 学生向他一点头:“老师好。” 然后二点头:“请老师开始讲话。” 最后三点头:“请老师开始今天的学习任务。” 蒋驹:“……” 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他完全忘了周齐以前撒泼耍赖地追求他,尖酸刻薄地侮辱宁弈昊的样子是什么样了,他现在看见周齐,只能想起来周齐一脸郑重其事见面就说“老师好”然后是“请老师开始讲话”最后是“请老师开始今天的学习任务”。 蒋驹很想问问周齐是不是脑子有病,但当着fn其他人,尤其是宁弈昊的面,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但今天fn其他人都走了。 于是蒋驹从下往上将周齐打量了一遍,直话直说:“周齐,你有病吗?” 周齐向他敬礼:“报告老师,已安装最新版本杀毒软件。请老师开始今天的课后学习任务。” 蒋驹:“……” 周齐心想:所谓心中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大抵作为人体ai艺术家,看别人也是像他一 样的ai大艺术家。为了不给fn的哥几个演唱会拖后腿,他得习惯蒋驹先生的思维模式。 手机响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