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谈阔论,也有人在吧台前独饮。 周齐右手侧是个三十上下的白人,络腮胡修理得很好,看了周齐一眼:“lesjaonais(日本人)?” 周齐笑了声:“non,suisois(不,中国人)。” 傅野到法国已经下午六点了。 他知道周齐后天回国。 但《十七》目前的筹备工作已经大致定下来了,剩下的细枝末节经纪人和公司会商定好,他暂时没有特别需要他的工作了。 也可能有,但傅野把这种可能看作没有。 两个人没有见面的时间其实不算太久。 只有十五天而已。只有半个月而已。 半个月,一点儿也不久。 周齐房间是1325。但傅野到的时候,1325房间里没人。 床头放着一笔筒牛奶味的棒棒糖,放着一个礼盒。礼盒里是贵金属类的打火机,收集打火机是周齐一个瞒着傅野的爱好。 有打火机,但没有烟。 周齐说他要戒烟,但傅野还没问过周齐这是哪来的决心。 当然就算他问了,周齐也不可能说。 说他戒烟的决心来自于听别人说抽烟严重拉低男性性能力。 自从傅野说过他那儿的东西变甜了以后,周齐还动过戒可乐的想法,但太难了,没戒成。 垃圾桶里有一个扁扁的可乐罐,刚丢进去不久,还没被清扫出去。 傅野没有翻人东西的习惯。他只是把周齐的房间打量了一遍。 然后在枕头边发现了两盒避孕套。 傅野的视线在那两个小盒子停留了半分钟,慢慢俯下身,把它们拿了起来。 周齐是一个人住的。 两盒都开封了,各用了一个。是他们两个人常用的牌子。 现在晚上十一点。 傅野摩挲着纸盒,神色很淡,最后只是把避孕套放回周齐枕边了。 和旁边那哥们聊了两句,周齐发现这哥们儿是俄罗斯人。他是法语半吊子,这哥们儿比他还半吊子,两个人掺杂着法文、英文,以及几个中文字符艰难,但很愉快地聊起了天。 那兄弟混着三国语言,很挑衅地问:“你们中国人会喝酒吗?” 这里指的不是品,是量。 周齐笑了:“你要试试?” “你要和我比吗??” 周齐瞧他:“你想比就比。喝,别怂。” 一 喝喝了三个小时,从九点半喝到了十二点半。 周齐上一次酗酒宿醉是他十五岁那年了。 后来好多年都没喝醉过了。 今天他稍微有点儿上头,但那兄弟是真的猛,灌水似的灌酒,直到脸涨得猴屁股似的,已经倒在柜台上了,还对酒保迷迷瞪瞪地说:“unautreverrev(再来一杯)。” 到了下半夜,周齐才发现不是这间酒吧人少,是他来得早。 酒客拥拥搡搡地吵闹着向酒吧里进,酒精、香水的味道拥塞成一种刺鼻的味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