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周齐是干什么都最凶的那个。 周齐是十四岁第一次抽烟。 他记着十四岁,不是因为当时是多特别的一天,是因为第一次抽烟,他手上留了个疤。 几个十七八的男孩子在网吧打游戏,黑网吧,没人管,烟雾缭绕,熏得人作呕。一个把烟盒扔了过来,戏谑,又带着点儿看不起的意思,问:“小屁孩儿,来一根?” 周齐夹着烟蒂。 他想,他十几岁真跟条畜生区别不大。 夹着尾巴到处窜。 谁也看不起他,他也没做过什么能让人瞧得起的事儿。他不像傅明贽,熬得住寂寞,他一天没人陪,没人说话就要死了。 浑浑噩噩,吵吵闹闹,就没功夫去寂寞了。 周齐“咔哒”地按了下打火机,陈启文要他说,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什么都说。 给烟的人看好戏似的,问:“味道好吗?” 周齐被呛得咳嗽了几下,几个人顿时大声笑起来,指着他,像看猴似的:“看,看他,不行了吧……你太坏了,人小孩过十二岁了吗你就给烟抽……你们怎么怪我身上了?不是这小孩自己不行非得要装逼的吗,他自己接的烟,难受不活该吗?” 周齐置若罔闻,吸了两口,准备扔了。 可他要扔,那群人又说话了:“等等……你要扔 了?你抽完了吗,你没抽完你扔什么?烟不要钱啊,你骗钱?我给你是让你抽完的,小孩儿,你爸妈教没教你过怎么做人啊?” 周齐丢了烟,冷冷地看人:“关你屁事。” “你刚才说什么?小崽种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 “关,你,屁,事。” 周齐碾了烟,他说好戒烟了,所以就抽了两三口。又换了根棒棒糖含着,去嘴里的烟味。 傅野望着他,语气平静:“然后呢?” 周齐插兜往后仰了仰,懒洋洋地说:“然后当然我被那几个人揍了一顿。手上烫了几个烟疤,现在消了。” 没消。褐色的疤痕到现在还留在他手指上。 但原主没留过疤。 傅野摘了眼镜,俯身过来,沉默着去拉周齐衣兜里的手。 周齐躲开,笑了:“陈老师,你不让我亲你,你也别拉我手啊。” “周齐,表演结束了。”傅野低沉地说,“手伸出来。” 周齐伸了,傅野摊平了他的手。周齐笑嘻嘻地说:“真没了,都十多年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傅野摩挲过周齐的手指,没说话。 于是周齐从傅野前兜勾了眼镜下来,戴在鼻梁上,换话题问:“傅老师,还上课吗?” 傅野低头亲了亲他,轻声说:“以后不准再跟别人逞凶斗狠,也不准跟人打架。” 周齐乖乖地坐着:“傅老师,我已经成年了。不打……一般不打架了。” 傅野皱眉:“一般?” “以后再也不打架!” 傅野眉头舒平了,摸了摸周齐软软的头毛:“嗯。” s赛后,江正鸣为了奖励自己,给自己买了一块秋冬新发布的新代智能手机。 但江正鸣现在依然用的是小灵通,甚至r一队的其他四位成员也纷纷用上了小灵通——从江大队长卧室那摞“1号报警,2号急救车,是您孝敬父母的最佳选择”的盒子塔上顺手牵羊顺来的小灵通。 原因无他。 绝非是智能手机的退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