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边关,一则要带年轻过世的兄长回老家安葬,另一则就是为了抱孩子回家养。 “可那时候,有位将军夫人死活不让。口口声声,大声嚷嚷我们会刻薄孩子,说孩子寄人篱下,往后不知道多可怜。” 阿娇的叔父木然地说起当年的事,抹了一把脸说道,“那位夫人闹得厉害,笃定了我们不是好人,身边还有好些女眷跟她一块儿挤兑我们。我……我忙着要把兄长入土为安,实在没有精力。见她死活不肯把孩子给我们,一副我们要谋财害命的样子,就想着把兄长家里的财产都留给那孩子,以后再接她回来。” 这些事,涉及到了当年的内情,是王栋都不知道的。 本作为阿娇的养父,他想着问问阿娇这叔父对阿娇是送去出家还是什么的态度,没有想到听到这话,不由惊呆了。 当年,他妻子口口声声可是阿娇的祖父家不肯养她,才把阿娇接在身边。 可如今,却反而是他的妻子抢了人家的孩子。 还没有给人养好,养成如今这样一副可恶的脾气。 “这件事,我竟从不知道。”王栋坐在一旁喃喃地说道。 因已经拜见过魏王府,且王栋帮着他们一家人安顿,守护他们,阿娇的叔父便露出几分愧疚。 “一开始,我们心里也怨恨将军,让我们血脉分离。可这些年我们知道那孩子在将军的府上受尽宠爱,将军很疼爱她,且将军夫人也说,作为将军养女,出身更显赫一些,比留在咱们家里只嫁个寻常百姓人家好得多。因此我们才不再提及把孩子接回来。” 他顿了顿,就安慰手足无措的王栋说道,“将军夫人也是好意。或许,没爹的孩子的确更可怜。为了这个孩子,”他低低地叹气说道,“我当年本想把兄长的财产留给她,可谁知道那女人……宁氏心狠,卷了能收拾走的金银细软跑了,留下的只有少少的钱财。恐将军府养孩子要花费得多,每年我们都往将军府送二百两银子。知道这点银子不被将军夫人放在眼里,并不多,可也是我们尽力拿出来的,对孩子的一份心意了。” 王栋,王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脸色铁青。 他在边关一向不多去在意后宅之事,将中馈托付给妻子,从不问及。 因此,他实在想不到,早些年妻子口口声声对阿娇薄情无义的祖父家,每年竟然还给将军府送了银子的! 被蒙在鼓里的惊怒,让王栋几乎忍耐不住,立时就想回去质问自己的妻子。 他的脸色铁青,瞧着难看极了,这样微微狰狞了的脸色,让阿娇的叔父疑惑了一下,便对安静细听的戚颜说,“这些旧事,我并不想再提。如今与王妃说只不过是想让王妃知道,对阿娇这个孩子,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他疲惫地说道,“打从回了家,她吃穿用度都是头一份,家中孩子们有的她都有,孩子们没有的,她也有……我父亲格外疼惜她,想着她没有养在咱们的身边,实在可怜。可她一转头就跑了,不仅跑了,还是哄了家中年幼的堂妹一同去钻人山人海的庙会,趁着人多拥挤,冲开了跟着的奴仆跑了。她把她堂妹丢在庙会上,孩子小,险些丢了。” 戚颜不由露出几分关切。 “孩子没有受惊吓吧?” 若是年幼,与仆从又失散,一个落单的小姑娘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好。 想一想,她的心里也生出了后怕来。 “受了惊,那孩子大病一场,那是我最小的女儿。”阿娇的叔父苦笑着说道,“因这件事,我心里也恼了。明知道她嘴里天天念叨什么王爷王爷的,知道她八成是上京来了,我也没有找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