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愣住了,“为什么不行?” 白初贺的声音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我不能用我的想法来引导你,那是很不负责的行为,你明白吗?” 他的语气还是和那声“皎皎”一样温柔耐心,但说出的话却是十分冷静的字眼,甚至冷静到了有些冰冷的程度,让白皎觉得十分割裂。 白皎说不清楚,他能够感受到现在的白初贺并不像平常那样冷静,他的声音里有情绪,有感情,却说着没有感情的话,就像有两个他,彼此平衡着,一步也不肯越雷池。 “什么想法?”白皎抓着手机问,“什么引导,你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啊。” 窗外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浪声,之前安静得过分的海岸又暗潮汹涌,在月光下舔舐着浅滩。 “你现在在哪儿?”语音里的白初贺忽然问了一句。 白皎抿着唇,“在家里。” “二楼?” “对。” “在房间里吗?” “没有。”白皎低着头看自己的影子,“我在走廊。” “你先回房间。”白初贺说,“躺下来。” 白皎得到了白初贺的允诺,他心里不太相信白初贺的话,但还是乖乖迈出脚步回到自己的卧室,用最快的速度窸窸窣窣地换上睡衣,爬到了床上,裹在被子里,“我上床了。” “嗯。”一直贴在耳旁的听筒传来白初贺的声音,“盖好被子了吗?” “盖好了。” “好。”白初贺说,“那就睡吧,晚安。” “你还没告诉我呢。”白皎反抗道,“你不能又骗我。” 听筒里的白初贺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还是不明白。” 一句话直接把白皎堵得没声了。 他很执着于白初贺那些模模糊糊的话,但他不想再听见声音疲惫的白初贺,也不希望白初贺因为他而受累。 心中不知道什么情绪在作祟,白皎握着手里的手机,迟迟没有出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他确实很笨,脑子转不过来弯,又迟钝又傻,连自己的心情都想不明白。 “睡吧,晚安。”听筒里最后传来了一句,然后似乎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钟,随机挂断了语音。 白皎还握着手机,没有松开,贴在耳朵边,直到听见里面代表断线的“滴”一声。 可是白初贺可以告诉他的。 白皎缩在被子里,整个人慢慢蜷了起来,松软的被子被拉扯的凌乱不堪,紧紧地裹着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就像一个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的茧。 白色的茧沾上了一点水珠,被打湿,一颤一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