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似乎又气又痛,和另一个小朋友抱怨着。 “这路烦死了!” “你还没习惯啊,我早就把有坑的地方都记住了,根本不——哎哟!” 另一个小学生也摔倒了,白皎走过去扶起他们,小孩吸着鼻子说“谢谢大哥哥。” 他摇摇头说没事,等小学生走远后,看着脚下那个浅坑有些出神。 何复在这条小巷内吃过亏,就连大庆也曾经差点被绊倒,但他却从来没有为此摔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而另一个同样轻车熟路的人,是曾经一直住在这里的白初贺。 白皎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傍晚已过,天色暗了下来,照明条件不太好的阴家巷立刻陷入昏暗中。 白皎的视线里出现许多噪点,所有东西都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轮廓,但他的脚步没有停下。 走过一条小径,拐了两个弯,白皎不知道第几次无意识抬脚跨步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黯淡不清的路。 这一路上,他走得四平八稳,就像将阴家巷的构造刻进了心里,哪里有台阶,哪里有土坑,他都清清楚楚地一一避过。 就仿佛他曾经无数次摸黑走过这条路,无数次绊倒摔跤,避开坑洼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白皎再转过头来,古旧的小卖部招牌映入眼中。 门檐下吊着的仍然是那个蒙了一层油烟的灯泡,门口堆着好几件啤酒,店铺前几乎挤得满满当当,大红色的苍蝇拍放在玻璃烟柜上,电视机响着咿咿呀呀的昆曲声。 白皎抓着挎包带子的手忍不住缩紧,在门口踌躇不前。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阴家巷的路,就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许安然口中的那个小孩子那么相像。 在他的人生里,已经有太多让他弄不懂的东西,每当出现这些,身边总会有人温柔地帮助他,替他解决一切,告诉他不必多想。 大脑里的血管似乎激烈地涌动着,额角一跳一跳,白皎感觉自己的头闷疼不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难受。 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是身体在向他传达危险的信号。 心绪交错的一刹那,白皎忽然想到了那盆自己带回来的绣球花。 经历过阳光的试炼之后,它才长出了更蓬勃的花朵。 白皎的胸口缓慢起伏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迈出脚步,走向面前的小卖部。 小卖部门口摆着小太阳,插着电,但没有打开,还没走到店门口,白皎就感觉店内的温度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礼貌起见,他没有挤过那几件啤酒,就站在烟柜外面叫了一声,“张爷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