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消失不见。 四周的涌动刹那间停下来,沉寂没有声音,只听到树叶的沙沙作响,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师父。” 关灵道止不住急促喘息。 “他不在这里。” 任关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停在他的身边,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影像,他如今离我们千里之外。” 关灵道转过头来,任关翎望着他眸中闪动的水花,不自觉地目光深邃了许多:“这里设了卢家移形换景的阵法,借用了另外一处荒芜之地的景色,外人进来时只是能看到一片荒山野岭,看不到里面的人。计青岩不巧走进了那处荒地,因为阵法相连,他隐约感觉得到你,却是看不到你。” 原来是假的。 关灵道缄默不语。 “灵道?” 他轻声问。 关灵道大方地笑了笑:“原来师父还离得那么远,我以为他找到我了呢。” 胸前的玉坠子早已安静下来,回到之前死物的模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怀里。 任关翎转身而行,走了几步忽觉得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来,他回头看过去,关灵道站在原地,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黑绳挂着的什么物事,小心宝贝地放在手心,低头细看。 任关翎走近了些,目光落在那玉坠之上。 “这是什么玉?” 关灵道问。 “瑶玉。” 关灵道愣神:“北朝岑家的瑶玉?” “嗯。” 任关翎低着头前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玉上半段透明,下半段才是青色的玉石,正是岑家的祖传嫡玉。 他以为把关灵道从计青岩身边带走了,可是这心思深沉的男人却早就落下了一步他看不见的棋子,胜败许久之前已成定局。就算人在这里,心不在这里有何用? 他被人将了一军。 “灵道,我与你师父下棋,你觉得谁会赢?” 任关翎问。 “哥哥赢。” 关灵道把那玉坠子收起来,略有些心不在焉的笑着。 任关翎笑了笑。小时候疼爱到现在的弟弟,经年不见,胳膊肘子却早已经往外捅了。说谁赢就是觉得谁生疏,这道理他能不懂? 关灵道一宿没有睡着,捧着那玉坠子翻来覆去。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本以为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不想今天阴差阳错地见了计青岩一面,心底筑起的大坝登时有了裂痕,思念像是水一样沿着缝隙流出来,一时间又难以自已。 没出息,太没出息。恨恨地将自己骂着,辗转难眠,折腾了大半夜,清晨时终于情绪舒缓,模糊地睡下了。 于是又这么得过且过了几日。 那小叫花子适应了这里的日子,这才明白这山洞是专让魂修修习魂术的地方,喜不自胜,见到关灵道时便抓耳挠腮地道谢,尊称他为“大王”。 大王……成了妖怪头子了。 关灵道细问他之前魂修的经历,他这时才说了实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把我送给了别人,不想那是个人贩子,要把我送进青楼里做童倌。我害怕得不行,逃出去又被人抓回来,于是再逃,路上得了块蓝色发光的石头,不知不觉地魂气入了体。那夜我把追上来抓我回去的人趁入睡时杀了。” 紫檀宫他根本没去过,都是听人说的,自己添油加醋地再说了几句,那天被道修发现他体内的魂气没办法了,情急之下才招摇撞骗。 这说法,说得过去。 于是他在这里安家落户,他本就会拉帮结派,不多时就与其他人熟识了,平日里无事时说起关灵道虎口救人的英姿,引着好几个孩子围着关灵道转悠,非要看看他那把黑色的短刃。 于是关灵道无奈地当起了“大王”,统领这山头上蹿下跳年纪在十三岁以下的孩子。 这天清晨他吃了早饭,在山间的树上靠着削树枝,小刀轻划,几下就划出来个兔子的轮廓,正要细致雕琢,忽闻得远远地传来由远而近的说话声。 “……不错,听说岑墨行又活了。” 那是卢夜生的声音。 是岑家的事。关灵道手中的小刀一顿。 迎面而来的任关翎抬头看见了他,却也没有在意,向卢夜生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