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心言觉得自己和韩厉相比,还是太天真了。 她摇摇头,也拿起筷子,看看桌上的菜,念叨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的菜,居然没有酒。” 话音刚落,就听牢房外有人提声道:“酒来咯。” 石敢当弯腰从门口进来,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个酒壶加两支倒扣的酒杯。 他将盘子放到桌上,哈腰笑道:“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韩厉摆摆手。石敢当退了下去。 纪心言感叹:“这服务堪比五星酒店。” 她说着翻过一只酒杯,赫然发现杯下扣着一个小玩意,还挺眼熟。 定晴一看,原来是刘全送的金筷枕。 纪心言想到昨晚石敢当抓人时突然改变的态度,便猜出来了,准是韩厉悄悄送出去的。 石敢当收下时还不知道他身份,如今知道了,赶紧退了回来。 短短一天,一只小小的金筷枕已经四经人手。 她笑出了声,拿起筷枕,啧啧感叹。 “当官这件事,钱进得快出得也快,想往上升就得多投资,投资还要有眼光,投不对地就是石沉大海。想赚回来既得有本事又得有运气,和做生意差不多呢。” 她感慨完,捏着筷枕朝韩厉挑挑眉——你拿着我拿着? 韩厉看一眼,点下头。 纪心言把筷枕放袖兜里,乐呵呵地夹起一块无骨酥鱼放进嘴里,不忘点评:“比朋满座还是差了点意思。” 韩厉顺口问:“你还有心思吃饭?” 纪心言莫名:“为什么没有?” 韩厉:“……你是杀人嫌疑犯啊。” 纪心言登时不嚼了,哀怨地瞅着他说:“大人,我本来都快把这事忘了,你一提醒,鱼都不香了。” 她瞅着一桌子好酒好菜,发现自己并不能代入犯人情绪。 她本来就没杀过人,昨天监牢环境凄惨,还能生出几分愁绪,今日这一弄,再愁啊愁的多想不开。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朝韩厉一举杯:“算了不想了,就算明天上法场,也得把最后一顿吃好了。” 说完,她一仰脖把酒喝光了,咳了一声,挑眉道:“这酒倒不错。” 然后又给韩厉斟上一杯:“大人您说了,我是唯一证人,只要跟着大人,我的脑袋还是安全的。” 韩厉看她心大的样子,摇摇头,拿起筷子,也夹了块鱼。 接下来几日,两人在大牢里吃香的喝辣的,困了就睡,饿了就吃,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石敢当每天早中晚饭来报道,嘘寒问暖。 县令每日下午过来向韩厉讲调查进度。 还有耿自厚,他自己不来也会派属下来汇报。 纪心言听着听着,发现炎武司和县衙各查各的并没有互相帮助,尤其那张画,耿自厚似乎没有交给县令。 但因为韩厉将画给耿自厚时,石敢当就在旁边看着,这人脑子不死,很快就去秋月园提了红豆来问话。 一起民间失踪案,竟然动用炎武司和县衙两拨力量,简直是杀鸡用了屠龙刀。 结合双方线索,纪心言觉得真相水落石出也就这一两天了。 这天吃过饭,她玩着手指念叨:“猪的生活也没那么容易过,天天这样实在无聊。” 这话很快传到石敢当耳朵里,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送来了一摞书,两幅棋,笔墨纸砚,甚至还有一套色子。 纪心言掂着色子道:“这就是狐假虎威的感觉么?” 韩厉搭腔:“也不是第一次了。” 纪心言微怔,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应该是自己唬弄刘全做证身书的事。 说到这个,趁今日气氛不错,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是问了出来。 “大人,我的证身书还在您那吧?” “嗯。” 嗯就完了? 纪心言赔笑道:“大人看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啊?” 韩厉嗤笑,抬头看着她说:“你看看你现在在哪,一个杀人嫌犯好意思要证身书?” 纪心言不满道:“这不是嫌犯吗,还没定呢。” 韩厉失笑摇头,颇有兴致地拿起黑子,问:“会下棋么?” 纪心言道:“象棋我知道马走日象走田,围棋我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别的就不会了。” 韩厉倒不失望,自顾地铺开棋盘,将黑子与白子一同放在右手边,自己和自己下起来。 纪心言从那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