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 ** “别院的位置很高,是太|祖的国师选的,在那里看晨起的霞光,像天神降临一般。” 包崇亮说这些话时格外真心,他对雪山神的敬仰没有半分掺假。 纪心言跟着他往上走。身旁不时有下山的人。 “好高啊。” 与杜鹃坪不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积雪,温度也较之前冷了不少。 “纪姑娘很厉害,能爬这么高。”包崇亮夸道,又往上一指,“再爬一柱香就到了冰梯,那冰梯是人力一点点凿出来的,别的地方绝对看不到。爬过冰梯就到了。” 冰梯很长,名为冰梯,实则就是依着山势刻雪而建,每阶梯上都雕有花纹,踩上去不会太滑。 日落的光芒将梯面照出七彩的光。 不知爬了多久,纪心言站定,调整呼吸,前面是看不到顶的冰梯。 她遮眉望向远方。 “真美啊。” “不虚此行吧。”包崇亮笑道。 “多谢大人!” 包崇亮摆手:“这冰梯我还是八年前走过一回,那会我刚做了千户,应邀来这里赏景。” “这个院子这么高,里面都住了什么人啊?” “除了平时洒扫的人,就只有祭祀时节赶来的太守家眷了。太守夫人年年都会来,今年听说还带了家中一位刚成年的小姐。” “那就好,这么高,如果院子空荡荡的还有些怕。” “怎么会空荡荡,卫兵提前几日就已经部署好了。” ** 封县是剑州距离大昭最近的边境小县城,县衙又小又破,牢房只有三间。 小燕儿跪在地上,紧抿着唇,倔强地瞪着韩厉,就差把“宁死不屈”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韩厉坐在椅子上,一手把玩着桌上的镇纸,不看她也不说话。 于初端了一个大木盘过来。 “大人。”他将木盘往前递。 韩厉伸手将盘上的东西捏起来,稀里哗啦一阵响。 那是一套夹手指的夹板,肮脏陈旧,带着瘆人的寒气。 韩厉松手,点点头。 于初将木盘放到小燕儿身前不远处,又转身取了一个东西交给韩厉过目。 韩厉只看了一眼,又点点头。 一条布满钉子的打板也放到小燕儿面前。 小燕儿咬住下唇,面色白了点。 接下来是十来根长长的竹签,签头被血浸成暗红色。 烙铁、金瓜……各种不知名的刑具一件件顺次摆开。 做完这些,韩厉朝于初使个眼色,于初点头离开,临走时把牢房大门关严。 大门关没了最后的光亮,小燕儿脸色越来越白。 韩厉仍不说话,任她跪着。 直跪了大约三柱香时间,小燕儿身子晃动,面白如纸,眼中倔强不在,仅剩恐惧。 韩厉手一松,镇纸落到桌上,“当”地一声响。 小燕儿一个激灵,看向上座的人。 韩厉往椅背一靠,将森冷的视线投向她。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他懒淡开口,“你自己招吧。” 小燕儿过了年虚岁十六,她前面十几年,除了被家人卖给人贩子外,没什么太难过的事。 跟了纪金海后,学了些弹唱的本事,迎来送往间几乎没吃过亏。 自她大着胆子安抚过发疯的义父后,知道了他更多秘密,便生出了一种“我也能干大事”的豪情。 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算个人物,至少比大燕儿强得多。 但她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见过最大的世面便是芜河。 面对一地刑具和半点情绪不露的韩厉,她的自信碎成了渣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磕磕绊绊地把她所知道的事全都说了。 先皇在位时,纪金海领着戏船从丹阳省南下来剑州,想在芜河边寻块好地长驻。 那时纪家班名气不大,也没有十分出彩的角儿。 纪金海将全部的宝押在收的几个徒弟身上,其中玉楼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可当戏船刚出丹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