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心言思想上理解,行动上没法支持。 她是做生意啊,又不是做慈善,谁知道林家到底欠了多少钱。 她合衣躺在床上,借着午后困意眯了一会儿。 太阳快落山时,小二上来敲门,说有人找他。 纪心言来到大堂,见是今日刚刚见过的林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个子不高,披着大大的斗笠,整个人藏得严严实实。 林伯与客栈掌柜是旧识,已经提前打好招呼,借用一间空着的客房,请纪心言进来说话。 进了屋林伯关上门,那小个子便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圆润娇俏的小脸,只是那脸上毫无笑意,透着警惕的冷淡。 “你是?”纪心言猜了下,“林氏酒坊的小东家?” 女孩点点头,说:“我叫林娇儿。” 她福了福身:“见过纪公子。” “小姐有礼。”纪心言回礼,问,“不知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她心知定是和盘店相关的,对这小小姐升了两分敬佩,原来并非瑟缩之人,还是有些担当的。 林娇儿抿唇,鼓起勇气,说:“公子若有心盘店,价格还可以商量。” 纪心言笑道:“我不打算盘店了。” 林娇儿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是太贵了吗?” 纪心言想她一个女儿家,年纪小小就担起这么大的事着实不容易,便不想太打击她,只道:“我只是途经云州,还没想好在哪里安家。” “云州挺好的呀!”林娇儿到底年纪小,一着急情绪暴露明显,话头带上了推销的意思,实乃谈判大忌。 一旁的林伯补道:“云州地大,物产丰富,且一向出酒。公子家既然也是做这行当的,应该看得出我家酒坊是正规营生,绝非那种小作坊。” 纪心言想他们既然专程找来,应该是看上自己这个买主了。 盘店不像卖货,尤其是已经经营几代人的店,不是万不得已东家往往舍不得出手。是以在选择买主时,也总要精挑细选一下,好像给女儿找婆家似的。 她不懂就问:“你们怎么不找当地人盘店?倒看中我一个外地人。” 她没提许家纨绔少爷的事,知道小姑娘自己不乐意,但她想着抛开许家总还能找到愿意接店的吧。 林娇儿听了这话,一下想到那许家少爷,抿起嘴拉下脸。 林伯解释道:“不瞒公子,确实也有人来询,但真有能力一口气盘下的少而又少,这些人就是看中我家急卖又没有主事的人……” 他叹口气,觉得后面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总之就是被人欺负。 他又劝道:“公子应该知道,酒坊不比单纯收粮卖粮,这是技术活,只有钱盘店还不行,还得有能力把酒酿出来。看得出公子对我们酒坊真心有兴趣,何不坐下好好谈一谈?” 纪心言见他说的明白,自己也不藏着了,直言:“我确实有点兴趣,但我倒觉得你们不像真心想卖的。” 林娇儿脸一抬,睁着圆圆的杏眼,道:“你就是觉得太贵了呗。” 她声音娇憨,语速却很快:“我一个铜板也没多报。我家的房子门面三间,到底三层,前后两进,正房三间,厢房三间,占地三十步有余。十几年前我父母大婚时才翻修过,庭院、晾晒区、酒窖一个不少,最少也值一百八十两。我家五个长工,各有各的技术,教习培养他们也要花时间银子,以他们的手艺便是自己出去找活,也断不会少于一年二三十两,我只算你一个人四十两,你决计是赚的。这便是三百八十两。此外,店中现余存粮、酒品,按市价合计一百两出头,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