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至于那半数朝官,韩厉早在心里列了个名单。 他在炎武司这些年,主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清流如俞岩,只要他认可了小皇帝的血统,不需太多劝说便会站到正统这方。 还有一些中立的朝官,或许并不想换皇帝,但为了少一些流血牺牲,他们会顺应大势。 至于那些贪官,呵,韩厉有时候觉得他们才是真正可爱的人,一个个不停地往他手里送把柄。 这些把柄,皇上不在意,他可尽数帮他们收着。 到时他们若支持便罢,若不支持,那就等着倾家荡产丢官弃爵吧。 这两年里,他暗中运作,已经将不少清流放出京城去地方为官。 如今朝廷里最多的就是三类人,明哲保身的中立派和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此外就是汪帆扶植起来的阉党,这股势力才是他最大的阻碍。 虽然眼下炎武司占了成立时间长的优势,仍能压阉党一头,但难保五年后,汪帆会不会占上风,成为一代权宦。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留给他,留给忠义堂的时间都不多了。 韩厉暗忖,若汪帆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最好不过。 但要让皇上近侍离京,除非皇上也一同离京。 他要细细考量。 这事说起来三言两语,真做起来,就是悬崖上走钢索,一个不慎,粉身碎骨。 韩厉抬头看向前方巍峨城门。 城门上漆红大字--爻城,从剑州回京城必经之路。 一进城门,立刻有守城将领迎上来。 “末将姚方奉孙知府之令在此等候韩大人。”那将领行军礼,“韩大人一路辛苦,还请到府衙休息。” 韩厉心中冷笑。 他来爻城这事只通知了卫所,结果最先来请他的却是知府大人。 可见这知府平日没少与卫所来往,消息如此灵通。 又是一个脑筋灵活的知府,或许如赵至衍一般。 至于这位孙大人为何如此心急地想见他,韩厉心中也有计量。 他想了想,对那守城将领道:“带路吧。” 还未到府衙近前,就有一紫袍官员快步迎上,正是知府孙为民。 韩厉在京中见过他几次,但未说过话。 “韩大人,辛苦辛苦。快请。” 孙为民引着韩厉往府衙内走,面上难掩喜色,他原本担心请不到人。 几人进了三堂,韩厉在品阶上高于孙知府,便坐了上首。 他一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寻着味看过去,见八仙台正中摆着一尊紫黑色小佛像。 他收回视线,听着孙为民拍马屁。 “韩大人一路辛苦,下官特意请了爻城最出名的厨子,备了一桌特色菜……” 对这种溜须拍马之辈,韩厉懒得兜圈子,直接打断他:“孙大人急着见本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孙为民原想先寒暄几句,但见这人对闲聊似乎没什么兴趣,便遣退仆从,谈到正事上。 “韩大人,下官前日新得了一对小玉马,做工只是勉强入眼,倒是玉料颇是稀罕。” 他说着亲自呈上一方圆盘,盘上是一对玉马。 玉马做工可不是“勉强入眼”,但与玉料本身比起来,确实容易让人忽视工匠手艺。 那对小马身体青翠,马尾处却有丝丝红线,是玉石天然形成的。 韩厉扫了一眼,翡中带红确属难得,但他兴趣不大。 当不得金当不得银,拿去忠义堂肯定就是送到太后手边做个玩意。 倒不如真金白银实在,还能买些兵马。 孙为民见他面上寥寥,心知他不喜,忙将玉马收了下去,又换了一个托盘来。 “是下官思虑不周,玉马太沉不好带,韩大人不如看看这些……” 他说着,揭开上面的红布,显出一叠银票。 韩厉上手随意翻了下,一万两一张,约有二十来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