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问:“你是……安顺?” “正是卑职。” 汪帆哦了一声。心想,这小子现在倒混得人模狗样了。 唐广元仍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脑中一片空白。 汪帆提醒他:“此事除开我们几人,万不可再让别人知晓,否则会引起大乱子。咱家正想办法救出皇上,还需唐大人多多援手。” 唐广元回神,忙道:“汪大人尽管吩咐。” 汪帆便说起那六万士兵要如何调到西门一事。 安顺虽然代表安王,但品阶低,只静静地听着。 他人安静低调,但心却一点都不安静。 当天夜里,一只信鸽从云州知府衙门飞去剑州安王府。 ** 安王府内,沈少归取下信鸽脚上的油纸卷。 皇上被西戎军活捉了。 看完短短的一句话,他静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亲自将信交给安王。 安王看完,冷哼一声,道:“真是天助夏君才。” “父亲为何这么说。”沈少归平静地问。 安王斜看他,道:“汪帆托大,帅军出征已令满朝文武不满,如今又把皇上丢了。这事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原本夏君才最大的担心就是小皇帝不被群臣认可,现在这问题几乎迎刃而解了。” “父亲的意思是,夏君才已经带着孝宗嫡子出发了?” “那是肯定的。只怕皇上一说要亲征,那边就蠢蠢欲动了。”安王不满道,“你今日怎么总是明知故问。韩厉这次来剑州监督我出兵,却一直都没来见我。他来能是做什么,肯定是安排夏君才他们去京城。” 沈少归沉默听着,等安王说完,他问:“若是圣上出了什么意外,顺位继承的是何人?” “圣上无子,唯一的兄弟又是个残疾,自然是由……”安王说到这忽地停住,他一下子明白了沈少归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先皇残杀手足,逼死侄儿,杀戮过重,以至后嗣凋零,仅有二子,老大还是个傻的,养在深宫几乎无人知道。 老二登基了,却被阉党所扰,至今膝下无子。 若他死了,按祖训,继承皇位的,应是太|祖第四个儿子,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安王沈岷。 也就是他本人。 作为不受重视的四子,安王自小在太子长兄,将军二哥,悍将三哥的压力下长大,别说当皇上,便是讨伐外族都不敢想,是以封了剑州这块最为安定和谐的封地。 现在,有个人告诉他,他不需要动用一兵一卒就有可能坐上那把椅子。 安王缓缓吸气,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便宜儿子。 “你说这种话,可是大逆不道。”他用一种平淡的口吻批评着。 沈少归撩起衣摆,双膝跪地:“辽王造反要借安王府的兵,忠义堂扶持孝宗遗孤也想借安王府的兵。父亲,您甘心一直给他人做嫁衣吗?” “你这是要本王弃礼法于不顾?” “孩儿正是以礼法为先。当今圣上若是有什么意外,父亲您继位名正言顺,何来大逆不道一说。” 安王眯起眼:“你就这么肯定皇上会有意外?西戎王虽野蛮,但又不傻。他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大豫皇帝,杀了只是一具死尸,留着换上一大笔银子才实惠。” “西戎王不傻,但圣上远离故土,饮食不适,又受惊过度,难免龙体欠安。父亲您想,”沈少归缓缓道,“皇上蒙难,不幸死在了西戎大营。我大豫将士满腔悲愤,在新皇号召下一举灭敌……这样的故事听上去,比大豫花了百万两黄金赎回落难的皇上,要精彩的多,史官也更有的写,实乃民心所向。” 安王垂眼看他:“你又怎知圣上会受惊过度龙体欠安?” “孩儿想圣上遇难,汪帆一定很着急。正好安顺就在云州,他身手不错,若主动请缨去救皇上,汪帆必会同意。” 意思是,让安顺去刺杀皇上? “你这想法,倒是大胆的很。”安王淡道,“我以前就说过你,遇上韩厉小心点,他眼下就在营地,你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顺不必去营地,更不必见韩厉,他甚至不用暴露身份,就可以直接进入西戎大营。”沈少归道,“让云州府先准备一小批银子送过去,请西戎优待皇上。与银子一道送去的,还有一个戏班,圣上爱听戏,臣子们特意送个戏班过去,请西戎王一并欣赏。挑一些年轻漂亮的弱质男女,安顺混在其中倒也合适。” 刺杀皇上这事,在京城做很难,但在敌营,就未必那么难。 安王眼中流出浅浅赞意。 皇位遥不可及也就算了,但若它只在你垫垫脚就能够到的地方,谁不想试试呢。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安王问。 沈少归恭谨回道:“就在刚刚收到信鸽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