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岑讳抛弃了他们母子,而是岑骥娘先离开了岑讳?岑讳怎么会允许,他连儿子都不要了? 李燕燕隐约觉得有什么关键被漏掉了。 “那……您听说过麻衣道人吗?”李燕燕又问。 “麻衣道人?”田婶子似乎不大明白,面露迟疑,“当然听过……就是个穿的破破烂烂,在大街上给人看相的嘛,倒是有阵子没出来过了……哦对,最近有人在城外见到过他!不过温小娘子问他做什么?” 李燕燕扯了个笑,道:“也是听人说起,心想或许灵验,想着若是碰到了,就找他看看。” 田婶子笑她天真,说这些看相的都是骗子,可不能乱信。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些闲话,李燕燕有心问问外面局势,但一辈子没出过定州的田婶子也所知甚少。天色转暗,田婶子便告辞回家去了。 李燕燕揉揉眉心,自嘲道:“这天下乱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淮南怎么去?没着落!……还有空关心别人……闲的!” 终于到了一个相对安定、人流密集的城镇,她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去街市上打听消息,能问出淮南的动向最好,至少也得弄清河朔一带的局势,。 不过岑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所以今晚—— 李燕燕慢吞吞地走到井边,学着田婶子的样子,累得满头是汗,打上来半桶清水。她把房间里的水罐灌满,又学着莫老爹家的样子,给门口的木盆里也倒满了水。 刚才田婶子泡的茶还剩了不少,李燕燕把茶壶挪到厅堂里最显眼的地方,又仔细地把杯子都洗了一遍。 厅堂的桌案上有截牛脂蜡烛,可李燕燕不太确定自己学没学会生火,为防烧掉房子,只好放弃点蜡烛。 “剩下的……就是床铺了。” 大概是不常使用,古宅的被褥枕头都堆放在西屋的木床上,李燕燕看了,忽然想起之前的数个夜晚,她和岑骥抵足而眠,脸上一热。 明明当时不觉得怎样,一旦回到了安稳的人世间,在这终于可以称得上是房子的房子里,礼义廉耻那些东西又找了回来,让她只是想想这事,都羞得两颊通红。 “哎呀,今天必须分开睡!” 李燕燕拍拍脸,抱起被子,把东屋的床也铺得松松软软。 李燕燕不太良善,做了好事,哪能不留名?当然要让人知道才成! 她本想熬一熬,等岑骥回来,可天色一黑,院落寂静无声,远处寺院敲响,声音寂寥。 不知不觉中,李燕燕睡熟了。 而那一夜,岑骥并没回来。 第23章 岑骥一夜未归。 第二天,李燕燕从东屋的被褥上看出来了。 昨晚她铺床时使了点小心机,在院子里捡了石块掖在被角,想的是如果自己先睡着了,岑骥回来掀开被子,石块跌落,那她也能听到。 可现在,被子平整,石块也还好端端放着。 李燕燕有些遗憾地取出石块,洗脸漱口,坐到胡床上,就着冷茶啃起了干粮。 刚咬了几口,外面传来索碎声响,李燕燕探出头去,见院中多了个人—— 岑骥又□□! 岑骥还是昨日那身衣裳,双眼通红,下巴些许淡青,看着像是整夜没睡,表情格外冷肃,甚至流露出几分焦灼的狰狞。 不过,这毕竟是她在整个定州城最熟悉的人了,见岑骥回来,李燕燕还是有点高兴的。 她站起身,笑的像是没留意到岑骥可怖的神情。 “表哥,你回来了呀。这里有茶,有干粮,厨房里还剩了一只摊鸡蛋,田婶子昨天做的,如果你愿意教我生火,我就热一下给你吃。或者你想先洗把脸,躺一会儿?东屋的床我也给你铺好了。” 岑骥脸上不大自然,顿了下,冷哼道:“哦,我生火,田婶子摊的蛋?却算你给我的?” ……他怎么这么小气呢? 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