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将军天未亮就动身去大营了,吩咐下人们不要惊动娘子。” “咦?”李燕燕先是一愣,既而想到自己自作多情,不免羞赧,脸颊越来越红。 多喜垂眉顺眼,恭谨道:“将军说,这处府邸只是暂居之所,还不大完善,娘子缺了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和白管事说——哦,这里人手不大够,白管事今早又去牙人那里了,说回头再来和娘子请安。” 多喜多福两个丫鬟带李燕燕在院子各处转了转,俨然将她视作了女主人,处处请示,争先恐后地讨好。 李燕燕并没有在这处宅子安家的打算,对丫鬟们提起的诸多事务,只随口应付着,意兴索然,心绪全被岑骥去大营这件事占据了…… 从白石山回来,一刻不歇就开始备战,如此迫不及待……想必正如岑骥所说,攻打沧州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想来也是,古存茂如今虽然占据了尺寸之地、得以立足,可新纳入麾下的部将、士卒更多,要养活的人口一下子翻了十数倍,而外敌窥伺、内患未平,求稳是不行的……只有不断扩张,一鼓作气打下去,将周围敌人打到喘不过气,暂时无力还击,才有可能安心经营后方。 所以才有昨日宴上范殊齐陆为称帝造势,用宏图霸业将心思各异的人暂时聚合在一处…… 李燕燕思索着,神情越来越严肃,一脸忧心忡忡。 回到房间,她揉揉额角,说:“我想静一静,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丫鬟告退,多福关门前,还好心劝慰她:“岑将军一定自有安排……他待娘子这样好,简直是百依百顺了,我们从前可没见过……娘子着实不必多想,放宽心。” 岑骥待她好……所以……不必多想?为什么? 李燕燕有些不解,懵懂地朝她笑了笑。 之后才反应过来……哎?她们是当她被金屋藏娇了?! ** 岑骥在大营练兵备战,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形势还不安定,镇州城防守一直不曾松懈,不能随意出城,城里能逛的地方也只有那几处,李燕燕除了隔几日去拜访古英娘,就只闷在房里读书写字。偶尔闲的发慌,便指使仆人们植花种草,将宅院装点的清幽可爱。 多喜多福以为她终于收了心,很是欣慰。 多喜意味深长道:“这回总算像个家了。” 李燕燕正绞尽脑汁思考着几盆月季的摆法,顺嘴说:“是啊,可总是少了点生气……从前我住的地方有只猫……” 多福一听,来了兴致:“娘子喜欢猫?街坊里刚好有人家新生了一窝小猫,明天我们去要一只回来?” 李燕燕有一瞬心动,可想了想,还是说:“不必了,只是暂居嘛。” 时局瞬息万变,无论是她,还是岑骥,都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里。 ——之后发生的事,很快印证了这点。 五月中旬,榴花盛放时,长安城里又一次天地变换,消息传遍四方。 穆太后渐渐丧失权势,权宦邵敏携幼帝奔赴蜀地;秦王带回纥兵杀进长安,废除穆妃旧制,改元登极;回纥人将长安幸存的富户掳掠一空,扬长而去……这些,李燕燕前世已经见过,虽觉悲哀,倒不意外,比寻常人还更平静些。 而这时,岑骥短暂返回镇州,带来了一个真正让她震惊的音信…… “你先坐下。”岑骥甚至来不及解甲,一进家门就把李燕燕叫到了书房,神色肃穆。 李燕燕疑惑:“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岑骥坚持:“你坐下。” 他语气虽然疾厉,眼神里却透着关切。 李燕燕虽不大明白,还是乖乖听话,坐下了。 岑骥在她身旁坐下,一瞬不瞬地看她,却是说:“张晟……拿下了云中。” 李燕燕转转眼,立刻想到了岑骥为何要说张晟,“哦……那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