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盆花而已,别那么小气。”岑骥在她耳边赧然道,“是我的,也是你的……只要你愿意。” 李燕燕心里又羞又甜,为了掩饰,故意说:“你嘴上说的好听,发起火来还不是说砸就砸,事先问过我吗?还有……我送你的帕子呢?你是不是也给扔了?” “哪有!”岑骥当即否认。 他松开李燕燕,从怀里掏出那方绣了“岑”字的帕子,送到李燕燕面前,“你看,好好的呢!” 不看则已,真的看到,李燕燕反而先脸红了——她绣活儿做的实在粗糙,才几天,想来岑骥也没用几次,帕子一角、小小的花样已有了脱线的痕迹。 “哎!”李燕燕一怔,伸手就要去抢,可是当然及不上岑骥的速度……她手指刚动了一下,岑骥已经抽了回去,她连帕子的边都没碰到。 “我、我再给你绣条新的……”李燕燕心虚地说。 “不用。这个就是最好的。”岑骥一脸理所当然。 李燕燕转过身,仰头看他,对上那双冷静却不失柔情的眼,她再也矜持不来,笑意越来越明显。 岑骥看她嘴角翘起,如春花初绽,心里最后的坚持也以摧枯拉朽之势瓦解。 他早该知道,同她计较不出结果,她随便一个举动总能操纵他的心。 到了这个地步,他轻而易举地缴械,如饮鸩止渴的愚夫,再也不想抵抗了。 他哑声道:“再过几天……我还要走。” 又要出兵?比上次更快?! 李燕燕虽不直面战场,却也快要被接连不断的战事压的喘不过气。 她蹙起眉头,思考了一阵,说:“只是我的猜测,你听听就好,无需回答。这一年政局失控,听说东都附近几个藩镇各自为政,打成一团,接下来……是要趁乱去攻东都洛阳?” 镇州一方暂时与东西两面谈和,北方乌罗国内乱,契丹人趁势而起,徐承意和韦思旷都一面要提防北方外族入侵,一面又相互争斗,同时徐承意又频频对长安施压,试图在朝堂上获得更高的荣耀。 于古存茂而言,各方制衡,正是难得的安稳时机。然而平衡只是暂时的,镇州四面临敌,风云变幻,任何一方都有可能稳住局面,转而攻向镇州。不扩张,不向前,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这是乱世的生存之道。 混水摸鱼,极速回兵杀向洛阳,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古存茂用兵大胆,出手不凡。可是岑骥刚攻下沧州,还带着伤,大军也来不及整顿…… “只怕会是一场硬仗……”李燕燕担忧。 岑骥轻描淡写道:“无妨。” 李燕燕白了岑骥一眼,可心里也清楚,她不过是纸上谈兵,岑骥才是真正带兵打仗的人,他若不仔细,不严阵以待,断不会有今日全胜的战绩。 “多余管你。”她气哼哼地说。 岑骥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顶,问:“你喜欢洛阳?” 李燕燕长久的那点小心思,被说中了,觉得害臊,小声说:“我又没去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岑骥抬头,遥望天边,“等……等我打下洛阳,一起去看看洛阳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吧?” 然后……能不能不离开? 他终究还是没说出后半句,从她这里得到句真话很难,即便问了,也不过是得到更多的敷衍。再说……真到抉择的关头,就算背信弃义,他也不会再让她走了。 所以他只是重复了一遍:“等我打下洛阳。” 李燕燕垂眼,说:“好。” …… 两人又一起用了午膳,把那几盆花来来去去摆好,岑骥有公事要出门,李燕燕这才回房休息。 绣楼的门已经修好了,丫鬟们见他们和好,脸上终于露出放心的神情。 李燕燕昨夜损失了不少精神,换了衣裳,叫小春陪她午睡。 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