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露出凄楚之色。 岑骥从前甚少看见李燕燕失落沮丧,也明白这件事对她打击极深,立场有异,想安慰也无从说起,只是叹道:“燕燕,你还是打我几下——” “将军!”车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岑骥反应快极,立刻回身掀帘子:“何事?” 窗口露出曾景半张脸,他本就生的浓眉大眼,如今又开始蓄须,更显粗犷,明明也才二十出头,看起来倒比岑骥老上几岁。 曾景正要开口,一看清岑骥的脸,登时愣住,嘴巴都忘了合上,张成大大的一个圆。 岑骥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留着李燕燕的“战绩”,不大自在,身子往里侧了侧,重重咳了声:“有话说话!” 曾景得令,马上挺直身子:“报!后面一小股轻骑在追咱们的队伍,人数不到百人,他们应当是绕过了大营……越追越近,不过没靠上来,一直保持距离跟着,要派人拦下吗?” 李燕燕死死盯着脚尖,耳朵却竖了起来,一个字也不想漏掉。 岑骥淡淡扫了她一眼,抬高声调说:“不必,叫他们跟,谅他们也没胆子抢人。” 说完他就放下了帘子。 “是——”曾景应和,跟着是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 等曾景带人走远了,岑骥斜眼看李燕燕,颇有些感慨,低声道:“……你来之前也做了准备?这么快就能跟上,身手还算不错。” 李燕燕剜他一眼:“可惜没料到你如此卑鄙,准备的还不够多。” 岑骥淡笑:“你是不是从来不会真正相信我?” 李燕燕反诘:“你可信吗?” 岑骥默了下,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战场,与卢庆沅的交易,我对内情所知不多。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他们要我做的,也只有留住你,让你不能返回淮南。我不会动你的人,他们想跟就跟,想跟到你身边来我也无所谓,但只能进不能出……” “就是不能带我走,是么?”李燕燕轻声问。 “是,除了这件事,其他都可以商量。” “……你想让谁到身边来,现在就可以传话过去。”岑骥让步道。 得知下属还听从调遣,没有放弃她,李燕燕心里稍有了些安定感,头脑也从暴怒和悲愤中冷静下来。 她垂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岑骥,你说你所知不多,可你知道的还是比你对我说的多。” 岑骥不语,只是定定凝视着她。 李燕燕转了转眼,道:“卢庆沅这人刚愎自用、专横骄矜,他从前就看不惯我,现在更是将我视为最大的敌人,明明我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哼,他要一举两得,急于把我逐走,结果上了勾,平白丢掉谈判优势,被你们宰了一笔。” 她知岑骥不会回答,自顾自说道:“攻打山东,你筹备了很久,却这么轻易就退兵——只因为得到我和卢庆沅提供的那点钱帛?我不信,这不是你的作风,就算你愿意,魏国朝中也定然不许……古大哥仓促称帝时,我便觉得不对……” 李燕燕抬眼,望着岑骥没有表情的脸,问道:“魏国朝廷出了什么大事,让你不得不立即退兵?是……古大哥、你的皇帝不好了,对吗?” 岑骥眼神闪烁了下,没回答。 李燕燕了然,也不再多问,而是说:“叫人来,我要传话。” ** 天色将晚,在中途停下用过便饭后,李燕燕大概认出了道路。 远处依稀可见的城墙,她不会认错,是魏州——一个反复出现在她回忆里的地方。 正当李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