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就让我后悔长了这对眼睛?” 岑骥不说话了。 现在是他后悔,后悔自己长了张嘴,却太晚学会说人话! “小时候下棋,都拿小珠子碎宝石当彩头……”李燕燕不看岑骥,却悠悠开口。 岑骥环抱住她的手不由一紧。 李燕燕继续道:“……听着厉害,其实不算很值钱,不过是宫里工匠用剩下的边角料,但那时很喜欢,比真正的珠宝首饰还喜欢。” “阿衡哥哥这人呢,从小就像小大人,只要对他哭一哭,就算他赢了,彩头也是我的。唉,是我贪心。” 岑骥听得一愣,问:“那你赢了呢?” 李燕燕笑得身子抖起来:“这个,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赢了,怕他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我,所以抢先哭出来,让他无计可施。” “你可真是……” 岑骥轻笑了声,心里所有的疙瘩都已经解开。 李燕燕转身面对他,认真中带着点埋怨:“对阿衡哥哥哭,是因为眼泪对他有用。而你铁石心肠,最讨厌女人的眼泪,只会觉得厌恶,根本不会被蛊惑,我才不要白白浪费眼泪呢。” 岑骥叹气,在她额上吻了下:“我也不是……” “哦?” “看到你哭,我不会厌恶,只会感到难过。”他沉声说,用力抱紧了怀中人。 李燕燕用更热情的拥抱回报他:“可我见到你总是很高兴的,并不想哭。” 岑骥在她鼻尖轻啄了下:“骗子,又说好话哄我。” 李燕燕笑得更开心,指着岑骥嘴角说:“我是骗子,是在哄你,可你这里怎么翘起来了,压都压不下去——喂!” 她话音未落,岑骥俯身压了上来,重重的亲吻落在她面颊、耳廓、额头、脖颈……让她再也顾不上说话了。 …… 第二天是休沐,李燕燕虽然习惯性地早早醒了,却懒懒躺在岑骥怀中,一动不想动。 而岑骥往常比她醒的更早,眼睛已然睁开,却也没动身。 李燕燕故作吃惊:“你不是教导阿琇,练功要有恒心,每天雷打不动的早课不能省掉,少一天都会叫内行人看出来……” 岑骥知道她故意使坏,按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发牢骚道:“……十多年了,我睡懒觉的日子两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你还要聒噪……” 岑骥口中抱怨,伸手在李燕燕腰间痒痒肉上挠个不停,叫她笑到快背过气去才停下。 李燕燕不敢再招惹他,仰面躺着,许久,等呼吸平复,仍不急着起床,娓娓讲起了近来长安城里发生的一些事。 崔道衡虽离开朝廷,却仍能为她所用。 宗玮终于得到了第一宰相的位置,准备一展身手。 冯敬贤将皇兄看顾的很好,只是越来越不得皇兄信任,经常当面被甩脸子,便有蠢蠢欲动的太监想上位顶替他,结果自然是被冯敬贤狠狠收拾了。 而皇兄的退位之意也不再遮掩,最近几次大朝会,每次都在群臣面前提起,叫众人不知如何应对。 最后,她又说起了阿琇,说起皇兄有意让太子娶阿琇,以为那样一来就有了拿捏她的手段,能让太子坐稳江山…… 当然,李燕燕还是省去了阿琇和太子那场“争吵”,岑骥一定听不了这事,她也还不打算对不省心的侄儿动手。 岑骥安静听着,等李燕燕说完,缓缓道:“昨日面圣,他也特地对我‘耳提面命’了一番……又对我讲了一遍,当初授你摄政,他命你在历代祖宗牌位前立下重誓,承诺将江山交到李家子孙手里……” 李燕燕颇不赞同地摇头:“……姓李的又不是只有他儿子。我说过很多次,可他自从身残后变得愈发固执,总是听不进去。世上哪有什么真龙天子,只有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太子坐不坐得上皇位,我也许能插手一二;坐不坐的稳皇位,我不能、任何人都不能保证。” 她停了下,又说:“可我也确实答应过皇兄,会尽我所能,让太子成长为配得上李氏江山的人。如果实在不能……” “实在不能,那就贤者居之吧。”岑骥干脆地说。 他冷笑:“陛下叫你立誓,是为防我。他也不动脑子想想,我若真有心争权,当初又何必将手中权柄送出……现在,不知他发现了没有,他真正该提防的可不是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