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阿娘见她伤得这般厉害,不禁又心疼地流眼泪道。 “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叫你再随便从家里偷跑出去疯玩,连个奴仆都不带,胆子这么大,会摔跟头也是迟早的事情,这回长记性了没有?下回还敢不敢一个人跑来这荒山野岭了?!” 唐父见她虽然受了伤,但好在人平安无事,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开始板着脸训斥她。 唐柔见父亲对她这么凶,心里不禁是又害怕又委屈,她又扑到母亲怀里,只是伤心地流泪道,“阿娘!柔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好了好了!柔儿乖啊,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害怕,娘亲在你身边呢。” 唐母不禁又伸手摸着唐柔的头哽咽着安慰道,母子两人喜极而泣。 “夫君,柔儿还小,现在又受了伤,昨晚她遭遇了地震那样恐怖的事情,受到了惊吓,明明已经够可怜委屈的了!再说她又不是故意的,不过孩子顽皮而已,想必柔儿她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敢再独自一人离开家,你做甚还要对她发这么大的火气?” 唐母安慰完女儿后,不禁又替女儿委屈道,她灼灼质问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心里对他刚才火上浇油的行为极为不满。 第10章 报恩? “娘子……我,我这不也是担…… “娘子……我,我这不也是担忧这孩子,所以才想教导她嘛!小小年纪就敢瞒着家里人出门四处乱跑,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难道还要咱们再眼睁睁看着她失踪受伤一次吗?” 唐父面对妻子的指责,不禁也又苦着脸左右为难道。 “有什么话不能等回家了以后再说?女儿她还受着伤呢,非要在这种时候提,你这不是存心叫我心疼难受吗?!” 唐母哭得梨花带雨,她湿润的眸里泛着滢滢的泪光,只是又委屈地朝他抹眼泪道。 唐父没再说话,只是又自责地叹了口气。 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他的过错?是他没有管教好柔儿,才使她遭遇到意外受了伤,身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可能地保护教养好女儿,这也是他的失败,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 “舅舅,舅母,都是子献不好,是我约阿柔昨晚出来的,本想与她去沈园共赏昙花,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游只是又自责道,而子献则是他的字。 或许他昨夜就不该约表妹出来,这样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更不会受他蛊惑跑来这荒山野岭又受了伤。 “先别争论这些对错了,还是先带阿柔回家治伤吧!” 正当众人都在自责无措之时,独有唐羡关心唐柔的伤势,他只是又看着她担忧道,“留不留疤也是其次,磕到了头,可千万别再有什么后遗症。” 堂兄唐羡才刚到弱冠之年,年初刚了冠礼,只见他身着云纹玄衫,黑白之间融合得恰到好处,也像极了他波澜不惊的气质,沉稳有风度,却也不失青年人的朝气。 若说李游是冰霜高洁的傲梅,凌寒留香,那她的堂兄就像清雅脱俗的劲竹,坚韧有节,两人虽性格气质不同,亦可谓一时瑜亮。 唐羡姿容俊美,眉艳骨清,唐柔见堂兄端庄俊丽的面上,又对自己勾起了温柔优雅的浅浅一笑。 他未再多话,只是又转过身,刻意放低了自己的肩膀。 “上来吧,阿兄背你回家。” 他嗓音轻柔,只是又温和道。 阿柔见他腰身削瘦挺拔,那肩膀说不上是宽厚,却透着年轻人隐隐蓬勃的力量,看着那么沉稳,给人安心与温暖。 风吹拂那凌云泼墨的衣衫,他半束的乌发更是飞扬划过她的面庞,微凉的痒意却又转瞬即逝。 衣诀翻飞间,宽大的袖子更是遮挡了她的眼。 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就像把自己的一切都安心托付给他。 身体贴紧了他气息微凉的后背,却是酝酿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唐柔感觉自己的心里也暖暖的。 之前的伤心似乎也变得不再那般重要,她似是得到了安慰,眼下咬字也清晰了许多,不再啜泣不止。 “嗯,堂兄,我们回家吧。” 她的鼻音还是有些重,然而唐羡听着心里却是感觉放心了许多,身为兄长,他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来保护她,这是他作为兄长的失职,因此他的心中还是对阿柔有愧疚的,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 好在她的人总算是平安无事。 唐羡心里终于还是松了口气,只是抱紧了她柔软的小腿,起身道,“抓稳了,咱们快点儿回家……” 清晨的风吹拂她的衣袖,同时也将久远的梦境吹散,直到鸟架上她养的红嘴鹦鹉聒噪地学舌叫道,“表哥来了!表哥来啦!游哥哥回家啦!夫君,夫君!” 那鸟儿一到了清早就格外兴奋活跃,嘴上喋喋不休的说话声,终于还是将她吵醒。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