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冰雪消融,弯身拍拍他的脑袋。 泠仄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激动的看向殷冥殃,仿佛在说:“容鸢一定要留下!” 殷冥殃无声点头,算是回应。 几人一直待到中午,泠子瞻才被带着离开。 泠子瞻患了自闭症,一个月说的话从来不超过五句,但是上帝关上了他的这扇门,也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窗,他比常人更加敏锐,善于捕捉别人的情绪。 见到容鸢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容鸢眼里对他的怜爱。 那是他一直渴望却没有的东西。 从他记事起,所有人都跟他说,苏烟微是他的妈咪,他是她的儿子,但是他从没有在苏烟微的眼里感受到爱。 她看他的目光永远是忌惮,是纠结,甚至是憎恶的。 泠仄言爱苏烟微,同样也爱这个儿子,他发现儿子的不对劲儿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泠仄言不再出国,千方百计找机会和泠子瞻交流。 直到四岁那天,泠子瞻才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那时泠仄言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 ,喜欢问他一些充满童趣的问题。 “子瞻,假如你有一台时光机,你会怎么做?” 泠子瞻第一次主动抬头看他,那目光沉重,沉重的喘不过气。 “我会回到四年前,找到你们,请求你们不要生下我,爹地,我一点都不想来到人间。” 那是泠子瞻第一次主动叫他爹地,可对他来说,却比万箭穿心还要难受。 如今孩子终于有机会变得正常,泠仄言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他想自私一点,希望冥殃不要早早的就和容鸢离婚,希望他能用这纸婚约,将容鸢先留下。 殷冥殃站在房间的门前,看了床上的容鸢一眼,也就转身。 去了楼下后,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直接出门。 他走后不到半个小时,容鸢就醒了。 烧了整整一夜,她已经不剩下什么力气。 听到手机铃声响,她迷迷糊糊的按了接听键,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墨墨?” 苏墨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她一言不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 “阿鸢,你没事吧?” 容鸢扯扯唇瓣,只觉得身体里的水分全都被蒸干了,现在的自己像是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在发烧,没事。” “刚刚打你电话,接通了,但你什么都没说。” 容鸢抚着自己的额头,语气低沉,“我在睡觉,可能不小心碰到了。” 苏墨揉揉发红的眼眶,她已经一夜没睡了,一直盯着那张照片发呆。 “我发你的照片,你看了么?” 容鸢勉强撑起身子,看到自己的手背上还插着针,也就不敢乱动。 “看了,谢谢你。” 两人沉默,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她们的心里都有一个伤疤,每当这个伤疤被揭开,就会疼得死去活来。 容鸢觉得自己比苏墨幸运,至少小鱼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但是苏墨却从来没有看过自己的孩子一眼。 容鸢低声轻轻的咳嗽,知道苏墨需要时间消化,也就开口安慰,“你估计一夜没睡,现在去好好休息吧,我也再睡会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