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冥殃缓缓放开他的手,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我忘了,水云间的所有安眠药都被换了。” 泠仄言的手一顿,把洗胃器放了回去。 关上医药箱,他在一旁淡淡坐下。 “所以,急急忙忙让我过来,是在这里给你聊天解闷?冥殃,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一次能把安眠药都换了,下次不一定这么幸运,你的试探也该适可而止了。” 故意喂容鸢安眠药,试探她的内心,这样的手段既幼稚,又恶劣。 殷冥殃垂着眼睛,看到容鸢将一瓶的东西全都喂进嘴里,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恐慌的都忘记自己已经让人换掉了这些东西。 他没说话,安静的看着窗外。 刚刚容鸢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是真的一心寻死,甚至都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她就是这样,仿佛瞬间就能斩断一切羁绊。 如此决绝,洒脱。 哪里像他,以前不怕死,现在却害怕极了,怕自己真的死了。 只要容鸢还在,他就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但容鸢是不一样的,她的内心是自由的,自由的随时都能抛却现有的一切。 她的这种洒脱,让他愤怒。 愤怒之后,又有些无力。 客厅里沉默,楼上走下来一个人,将一块毯子递给了殷冥殃。 殷冥殃熟练的将毯子盖在容鸢的身上。 而那人递完毯子后,就安静的站在殷冥殃的身后,仿佛一个影子。 泠仄言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顿了一瞬,眉心拧紧。 知道殷冥殃有秘密,他也懒得多问。 “仄言,你给容鸢看看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脸上冷静。 泠仄言被气笑了,发出了一声轻呵,“你觉得容鸢的精神有问题,和穆书一样,是个疯子?” 看来他们对穆书的真面目,一点儿都不陌生。 殷冥殃没有马上回复,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在容鸢的脸上抚了抚。 自动过滤掉不好的记忆,奇特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还有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自己会使用枪,但又从来没有提及过,关于学习枪支的记忆。 她虽然看着是个正常人,可细细考虑之后,很多地方就有些细思极恐。 容鸢一直觉得周围的人都有假面具,有另一幅面孔,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自身。 真正的她是怎样的,那些对她来说的黑暗经历,又是什么? 她的性格有没有因此受到影响,越是不提及,越是表现的正常,就越是让人怀疑。 泠仄言等不到他的回复,直接起身,“我看该看看脑子的人是你。” “仄言,容鸢遗忘的东西太多,我让人调查了她小时候的记忆,她的性格转变就是在雪山迷路那一年,没人知道她具体在那里遇到了什么,她之前的性格很开朗,并不是一直这么冷漠,她从雪山回来的那天,她当时最好的朋友去接她,两人一起遇到了车祸,她活了,好朋友却死了。” 但在容鸢的记忆里,却是没有这一段的,甚至一直认为,是她的朋友背叛了她。 被朋友背叛,诋毁,所以选择不再去主动结交任何人。 她这样,真的正常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