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之默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方二娃听爹娘说过,严童生是个体弱多病的,便放慢了步子来搀着他,嘴上还道:“原本越哥儿和我想直接送灼哥儿去王大夫家的,可走了没几步,灼哥儿就腿疼的厉害!我们便把他放在路边,不敢动了,我去越哥儿家喊了他家殊哥儿,我们两个兵分两头,我来喊严童生你,殊哥儿去请王大夫了!” 这二娃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三句两句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严之默听着一颗心却愈来愈沉,要说姚灼这腿伤也是多灾多难。 早年伤了一回,落了病根,逃婚那日摔了一遭,万幸摔在原主身上,没什么大碍,如今又伤一回,简直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紧赶慢赶到了地方,那是山脚下的一片野草丛。 旁边蹲了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的哥儿,严之默便知这是姜越了。 姜越身后的人传出一声痛呼,严之默连忙走过去,见到了躺在地上的姚灼。 他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心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咳了两声,又拼命忍住。 一把握住姚灼的手,掌心里尽是粘腻的凉汗。 “阿灼!”他连叠着唤了好几声,好歹令姚灼把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 仔细去瞧,见姚灼上身只有一些擦伤,衣服也破了口子,但没有其它伤痕,遂小心翼翼把其上半身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 但看那条伤腿,流出的血迹都把裤子的布料染红了。 姚灼疼得把嘴唇都咬破了,渗出一层血丝,这会儿见了严之默,强撑的那口气也散了,登时就眼前阵阵发黑起来。 严之默见状,便加紧握紧姚灼的手和他说话,好在没过多久,姜越家的殊哥儿就把王大夫找来了。 学医的素来不惧血污,因姚灼是哥儿,王大夫便让方家二娃避开,由苓哥儿直接撕开裤腿查看伤势。 严之默和姜越离得最近,看清楚伤口后,姜越直接惊呼出声,又连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登时眼眶都逼红了。 先前还想为何那伤腿弯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如今看分明了,竟是骨头直接折了出来! 王大夫一瞧就知坏了事,一拍大腿急道:“苓儿,你快些回家抓些止血药来,再拿先前沸水煮过的细布!严童生,这伤可拖不得,赶紧带人去县城,找最好的接骨大夫!” 严之默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深吸一口气才强稳住心神,问道:“王大夫,我家阿灼的伤势可有性命之忧?” 王大夫已经低身过来给姚灼诊脉,神色格外凝重,“若是医治及时,血能止住,回头不化脓发热,伤口这遭劫数就算过了,于性命自是无碍的。” 然而这话明显还有后半截,谁看都觉得这腿能保住的几率很小了。 过去无非是走路不便,慢一些,而后若是路都走不成了,这日子又该怎么过? 严之默听到这里,反而心下一定。 他怀抱着姚灼,很快心下有了计较,当即道:“王大夫,越哥儿,劳烦二位替我再看顾一下阿灼,我这就回去取银钱!” 又转而拜托还没走的方二娃。 “二娃,也辛苦你再替我家跑一趟,去麻三哥家问问他今晚可愿意出借牛车载我们一程?价钱都好说。” 这几人自是都没二话的,方二娃应下就转身跑了,脚程飞快。 这厢严之默临走时他想把自己外衣脱下来留给姚灼,又被王大夫按住了,“你伤寒还没好全,被等灼哥儿没好,你又病了!快些回去,拿了厚衣服来也不迟!” 严之默知晓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