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十八的声音,成王尽乎暴怒,“没看见这贱人死咬老子不放!”说着,另一只手就向张曦君颈脖伸去。 胡十八见状,迅猛上前,一把钳住成王的手。 成王勃然大怒,胡十八全然无畏,只盯着张曦君冷汗涔涔的苍白面孔,沉声道:“松口,我保你不受侵犯。”他一字一顿的说,声音一贯的冷清,却隐含承诺之意。 张曦君听得一怔,目光缓缓移动,见胡十八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幽亮,里面映着一脸惊惶的她,提醒着她是多么的弱小,亦告诉她此刻的别无选择。 张曦君凝了凝神,强令自己冷静下来,随即松开成王的手,立马从床榻起身,迅速跑到三步开外。 成王完全不理迅速逃开的张曦君,只看着胡十八冷冷道:“胡十八,你想为这女人造反?” 胡十八不在意得松开成王的手,面不改色道:“成王认为一个失贞的女人齐萧还会要么?”见成王欲以反驳,他话锋一转又道:“虽然此举能羞辱齐萧,但成王您打得是义军名号,如今我军又遭齐萧重击,正需招揽兵马入伍之时,若传出您行为有失的言论,恐怕……” 一语未毕,成王不以为然的打断。“不就是个女人,老子这一路抢来的女人还少不成!?”语气十分不善,粗眉间却闪过一丝犹豫。 胡十八眸光一凝,从善如流道:“可她也不是那些女人。”说着垂下眼眸,敛去嘲讽,似是一派恭敬,“不过属下知成王昨日赶路辛苦,已找人前来服侍成王,一个时辰后便可前来。” 成王眼睛危险眯起,转瞬却是哈哈大笑,“还是你懂本王!” 胡十八听而不语,另道:“成王休息,属下告退。”说罢微微颔首,转身扫了一眼张曦君,丢下一字“走”,便是阔步离开。 张曦君恐事有变,赶紧跟上胡十八。 一路疾行,犹自惊魂不定,未察已至柴房。 胡十八倏然止步,示意门前看守开锁,他蓦然回首道:“不想再遇今日之事,就老实呆着。” 张曦君闻言大震,猛然抬头,目光愤恨交加,却又倔强含泪,“畜生!” 胡十八脸色一沉,冷冷道:“别忘了今日是谁救的你。” 张曦君冷笑,“救我?为了惩罚我昨日逃跑之举,就将我送到成王面前,然后再出面的搭救?”说到这里,想到方才的一幕,身体忍不住一颤,不愿露怯,她十指深嵌手心,面无表情的又道:“若这也叫相救的话,你也太过无耻了!”说完径自绕过胡十八,走入柴房,啪地一声关上房门,反身一靠,紧紧闭上双眼,努力平息呼吸,缓解濒临崩溃的神经。不及睁眼,一只小手拉住她,糯糯的童音传来,“君姨,你怎么了?” 张曦君低下头,看着齐瑞精致的小脸上满含担忧,她让自己笑了笑,然后蹲下,与他平视,“瑞儿,你父亲在战场上从未输过,他一定会救出我们的。” 一番话声音不大,却说得极为认真,让齐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张曦君眼眶瞬时一红,她连忙仰头,随后又一把抱住齐瑞。 “君姨……”张曦君的反常,怀抱紧得微痛,让齐瑞不安的唤道。 张曦君沉默无声,只紧紧抱住齐瑞,想着那个谓之夫主的男人,亦是如今唯一能救她的人——齐萧。 不知还有几日,他们就会见面? 隐隐的想早日相见,张曦君默然的想着,也等着见面的那日。 等待的日子,总是容易过去。元熙十四年四月十五日,他们一行人已经出发了两天,终在这日黄昏抵达两军交界。 彼时黄昏将尽,红似泼血的落霞已成了浅浅一色,暮色愈加厚重,渐渐和营地的袅袅炊烟融为一体。 张曦君坐在马车里,不知外面天时变化,只在偶尔巡值兵的金铁加击声中,一次次提醒她正身在西南叛军营。 可来这里快一个时辰了,她心中并无太多的害怕,反而有着近乡情怯之感。 齐萧,他曾说过,他的女人,会护她一生。 在三年前,他因为此,给予了她三年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 可是如今,她与他三年未见,他还会护着她么?他们会如何相见? 似乎他的容貌已在她脑海里有些模糊了,而他是否也不记得她了? “君姨,我饿了。”思绪纷杂间,齐瑞在旁道。 张曦君回神,正要安抚,车门打开,是两个面容凶恶的魁梧大汉,之后则是文人装扮的胡十八。 齐瑞悚然一惊,害怕的躲在张曦君怀里。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