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人能受骆老看重,必也是心志坚毅,爱恨憎明之人。” 花谢影坦然微笑,江挽风在讽刺他花谢影心性如斗筲之器。 “小江大人说得没错,在下向来爱恨憎明,提醒小江大人几句,宫中事还是少涉及。不管是花家亦或是其他落马的世家,小江大人也是一路看着过来,知晓他们的下场。” 江挽风黑眸微眯。 “骆老久等了,小江大人请便。” 一揖,花谢影越过去。 扭头看向梨花台的平顶之处入口,花谢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个地方,小童子笑脸迎着走远。 江挽风捏了捏拳,又松放。 从东岐国回来后,花谢影就似变了个人,越发不好相处了。 江相婵在宫中越发得势,随之而来的是皇上对江家的期望,给予了他们江家更多的荣誉,可他也明白,如果江家真如其他世家那样避嫌,那将会变成皇帝手里的一枚废棋。 花谢影说得没有错,如果再按照这样的路数往下走,江家迟早是要变成另一个花家,甚至是端木家。 “鲁文清啊鲁文清,跟着你走,也不知道这条路是对是错,一旦踏错,我江挽风就是要赔上整个江家。” 为了一个端木樽月,是否值得? 江挽风苦苦一笑,慢步下山。 …… 对比三年前的骆老已经老了不少,看到花谢影又不由想起了慕惊鸿,“如今啇王妃已入朝为女官,掌钦天监事宜,当初也是觉得啇王妃棋阵精绝,不想时隔几年,便有了这番变故。” “骆老近来的身体如何?这是晚辈在民间收集到的良药,还望骆老收下。” 花谢影未答骆老的话,而是将手里的盒子送了出去。 旁边长大了许多的少年接了过去。 提起慕惊鸿这个人,花谢影心里边总是有些异样,故而有意避开。 “你有心来探望我这老头子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 “晚辈担心骆老的身体,骆老还得千万保重自己才是。” “如今这朝局混乱,皇上一心想要掌天下权,为人臣子,手里没有半分实权,人心亦不稳。这人心不稳,便会做出一些极端的大事来。且说这顾府,越是打压越是奋力反抗,就是如此才会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 也只有在花谢影这样的人面前,骆老才会发这样的牢骚。 花谢影知道骆老是心疼北唐的朝局,害怕平民百姓遭受人祸。 时局动荡,最先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上面的“神仙”斗法,下面的人吃苦。 骆老跟花谢影叨唠这些,也是害怕花谢影会成为平民百姓心中的祸臣。 从东岐国回来的那会,他身上的戾气重,报复性也强。 骆老是真的担心。 现在看他渐渐恢复过来,稍微放宽了心。 “骆老已经退出多年仍旧心系百姓,百姓若知骆老如此关心大家,也会……” 骆老抬了抬手,止住他后面夸耀的话,回身过来深深的看着他,道:“老夫知你心性,当年你前往东岐国之前,啇王妃恐怕也早有预感了。” 花谢影一愣,“她和骆老说起了这事?” “啇王妃什么也没说,”骆老指了指自己,“活了一把岁数了,看人看事的眼光还是有些的,你的心事,她知我知。但是阿影,你得放下。” 老人家最后一句话,瞬间震得花谢影眼眶微红。 放不下的。 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父亲的死,他无法释怀。 “众人作恶,总有一个是头。行凶的死了,幕后的却逍遥,骆老,晚辈的心性不如您豁达,很多事情无法想通。既然想不通,就让我去做通这些事,我想那个时候也就什么都通了。” 骆老看着花谢影长长的一叹,摇头道:“罢了,这是你们的事,老夫一把年纪了,管不了世间的恶,解不了世人的苦。” 花谢影退后三步,掷重的朝骆老深深的一揖,“骆老,学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望您了。” 骆老背着手,看着他。 “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你既已有决定,就坚持去做,也希望你从始至终能持己本心。”骆老往门内走去,沧桑的嗓音自门内悠悠传出:“慎记,良心放则死。” 花谢影再一次掷重的朝骆老进门的方向深深一躬礼,收起时转身大步而去。 …… 御书房。 楚禹批下一本折子才抬头看跪在殿前的人,语调幽幽的问:“将她近几日在钦天监的所行细细说来。” 在钦天监擦灯台的侍从一一将数日来慕惊鸿所言所言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话落便等着帝王回应。 楚禹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出格的地方,也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