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上个月他们就定好了,从咖啡厅开车过去,还有段距离,因为要汇合,温年也就没有开周齐斯送的那辆车。 刚刚见面时,周齐斯完全没有提及这些事,温年想道谢的话,在心里犹豫着,就很莫名地没能说出口。 温年坐进副驾驶,车窗隔绝外头的冷风,车内适温空调散发暖意,渐渐把那股寒意驱散。 也许是昨晚又检查了遍,调查问卷的里面问题,一时忘了时间,睡得有些晚,又或许是四肢陷入适温暖气,思绪一时不备,便被卷陷进困意之中。 温年好似沉入半梦半醒,思绪模糊依稀间,她梦到第一次见到周齐斯的那天。 那是一个如往日普通的下午,阴天,温年如常结束延时课,有人来接她跟亲生父母见面。 她只跟对方讲过一通电话,是个年轻男人,是极其低沉的嗓音,隔着与耳朵近在咫尺的听筒,似有酥麻电流窜过,却泛着难以忽视的冷意。 听着像是难以接近的那类人。 二十三岁这年,温年没想到自己普通的生活,会天降这样一件大事。 有被打破平静生活的不适,有未知的不安,自然也有隐隐的期待。 从教学楼走到大门的十分钟路程,莫名有种这条路很长、看不到底的感觉。 可是等回过神时,温年已经走进了校外的林荫路。 一辆黑色迈巴赫落在眼前。 旁边立着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鸦色西装笔挺,随风飘来渐凉的濛濛雨雾中,修长指骨执着黑伞,露出一截冷白骨感的腕骨。 仿佛道雾蒙蒙的默片。 黑色伞面随之倾侧而来,露出男人深邃优越的眉目,他的眸色过于深沉,朝着她瞥来时,冷而淡。 似有若无的清冽木质气息,很淡,却很好闻,徐徐缠上她的鼻尖。 仿佛有很长的一段对视,或许只是她那么瞬间的错觉,温年好似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力,世界万籁俱寂。 直到听到头顶处,雨滴砸落伞面的声音,是圆润的啪嗒声。 也就是在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下雨了,而这场突来的雨,已然晃着春日里的寒凉冷风,变得响亮起来。 “温小姐,是么?” 隔着听筒里的声音,越过雨声喧闹,就这样在耳畔轻响起,清冽低沉,似裹着雪意。 是他开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温年迷迷糊糊醒来时,耳畔似乎还能听见依稀的雨声,而那股清冽木质气息,仿佛在鼻尖萦绕不绝。 视线由模糊转为而清晰,一眼瞥到仍旧阴阴的窗外。 温年直起身时,发现周齐斯身上的黑色外套,入睡时,被披在了自己身上。 怪不得梦里那股清冽的木质气息,感觉那么真实。 稍稍侧目时,周齐斯恰巧瞥过来。 温年这才发现车已经停靠,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轻拢过鬓边散乱的发丝:“周先生,我不小心睡着了,是不是让你等很久了?下次直接叫我起来就行。” “也不算久。”周齐斯口吻随意,“既然醒了,就走吧。” 温年应了声,又赶在男人起身前,开口道:“周先生,你的外套。” 周齐斯瞥过她递来的外套,淡声开口:“外头起风了,温老师还是穿在身上,别受凉为好。” 只是稍稍怔神,耳畔就传来车门被拉开的声音。 温年垂目看着手里的外套,还沾染着她的温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