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的,看样子黄皮瘦脸,弱不禁风,好似多日不曾吃饱饭一样。 她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在这卖吃食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够顿顿吃饱肚子,过个灾年不容易啊。 包子和混沌已经上了桌,肉香四溢,直往人鼻子里转去。 张二娘拿了瓷勺,小心喂怀里的阿福。 好几日没有吃顿热乎的正经饭,桩子也打起精神,夹了个包子,自顾自吃起来。 海棠也不客气,专心对付面前的混沌。 烟气氤氲的包子铺,嘈杂不已,树荫下,一家五口,在经历过那般惨烈的屠戮之后,终于能够安心吃上一顿饱饭。 饭毕,海棠满足的拿布巾擦了擦嘴角,这才开始思考安顿的问题。 如今他们这一家五口,妇孺居多,着实不能随便将就,何况桩子的毛病不是一日能够看好,也得有个僻静的地方安顿才好。 “爹娘,咱们找个客栈,安静些的,先住着,等把柱子的病看上了,咱再租个小院子,住一段时间,可好?” 这会大山和桩子都吃完了,张二娘因为先喂了饭食给阿福,这会儿才刚吃上。 “住啥客栈,咱要不就到寺庙里将就几天,现在年成不好,哪里那么多的闲钱呢”张二娘嘴里塞了口混沌,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半年多来,因为粮食绝收,今年的租子钱是一个铜板子都不指望了,而镇上自家铺子也在年后五月就关闭了,两样稳定进账都没了,家里连着吃了几个月的老本,张二娘又有些恢复本性,心疼起钱来了。 而她娘所说的这寺庙住宿,确实便宜,那也是僧人为了方便香客进香,安排的临时住所,有时候甚至是大通铺,这样的地方哪里适合一家人一起住呢? 海棠把她娘的这点小心思琢磨的门清,她也便不客气,反驳道:“桩子这病还不知啥时候好呢,寺庙简陋,哪里有客栈好?娘,钱可不是拿来心疼的,可不能耽误桩子的病呢。” 张二娘正要斥回去,小店里忽然又呼啦啦涌进来三个魁梧汉子,那几人人高马大,粗鄙不堪,声音甚是洪大,吓得她把剩下的话都吞到肚子里去了。 三人进店叫了饭菜,瞅了瞅,正好看着海棠家后头还有个空闲桌子,便围上去坐了,嘴里扯些闲话 “啧啧,西大街的都死了好几户了,你们说说,这大夫都是吃干饭的不?一点都不管事呢?”居中的粗衣圆脸汉子蹙着眉说道。 “嗨,后头北二街的都快死完了,也没见官老爷爷管管呢,咱该吃吃,该喝喝,还不知啥时候死咱头上呢”左首瘦脸灰衣的男人附和道。 “赵家兄弟说的不错,我看咱这好日子是过不了多久了,我可是听我那城主府当护卫家丁的妹夫说了,北方现在不安定,这仗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这还正好赶上咱这年成不好, 如今城内瘟疫横行,外头要是一乱,咱还真没几天畅快日子了,该吃吃该喝喝,死也做个饱死鬼,比个饿汉强”下首一满脸横肉的汉子摇头叹息,无奈说道。 现在这城里乱成这样?海棠心里一惊,对于西河城,她跟瞎子一般,眼前一抹黑,啥情况都不清楚,惊讶过后,她很快又被这几个男人扯去了注意力。 “前几天东大街的赵员外还施舍了几锅粥,听说这几天他家都没开门,看样子是跑出去避祸啦” “哎,如今有钱的都跑了,剩下咱们这些穷鬼,留在这里受罪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