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回到咸阳与他们当面交代了遗言,连小弟的名字都是父亲亲自留下,女孩叫芳,男孩叫佩。 无论这次三皇子华山的祭祀结果如何,宋瑾瑜所求不过是宋佩瑜能平安归来。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太子仪仗就从东宫出发。 穿着太子冕袍的重奕于勤政殿外拜别君父,再受百官之礼,登上车架,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离开咸阳。 永和帝于城墙上望着太子仪仗彻底走远,忽而感叹,“这是朱雀第一次离开朕,独自出远门。” 宋瑾瑜同样久久不能收回视线,轻声道,“我总以为我早就将狸奴当成了大人,最近才知晓,无论怎样,他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孩子。” 中书令闻言也叹了口气,难得露出几分真情实感来,“前几日还觉得纪和太过聪明也不好,难免会因为看得太透而小了气量。如今我倒是能盼望着他在外面能更警醒聪慧一些。” 穆侍中神色冷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城墙上正值一片惆怅的时候,突然响起猛男痛哭的声音。 肃王抬起手臂粗鲁的抹过眼角,利落的转身,“不行!我的青鸾吃不了舟车劳顿的苦,我这就将她追回来。” 宋瑾瑜顿时什么伤感都没了,哭笑不得的去抓肃王的衣角,却被带着踉跄的两步,直到永和帝亲自抓住肃王的手臂,宋瑾瑜才得以稳住身形。 “我看你比青鸾更不懂事!”永和帝恨铁不成钢似的在弟弟背后山锤了一掌,怒道,“今天老实跟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晚上就睡在勤政殿。” 等彻底出了咸阳的范围,重奕才换下沉重的冕袍,改成骑马。 大公主和惠阳县主为了在外面方便,都穿着骑马装。见重奕、宋佩瑜等人都在外面骑马,也都嚷嚷着要出去骑马。 大公主得不到重奕的回应,就当是重奕同意了,连忙吩咐侍女将她的爱驹牵来,策马跟在重奕身侧。 此次出行,对于东宫小学堂的人,既可以说是办差事,也可以说是出门游玩。 从第一次陪重奕去庄子上过生日心就玩野了的众人,只要想到他们已经脱离了咸阳的范围,情绪就异常亢奋。 弄得负责护卫的郝石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没注意,这些身份贵重的小公子就跑丢了一个。 随着赶路的日子越来越长,东宫小学堂的人才逐渐发现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游玩大不相同。 因为重奕怕麻烦,他们从来都不会在城内停留,大多是休息在驿站。 自从燕国将翼州的洛阳定为都城后,幽州许多地方就随着咸阳一同落败了下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驿站,能不漏风漏雨的谢天谢地了,根本就没法苛求更多。 重奕对环境的要求不大,对他来说,锦袍华服、软垫金丝只是寻常,粗布麻衣、荒芜陋室亦无不可。也不能理解别人对环境挑三拣四。 除了大公主提出抗议,重奕会叫郝石和安公公想办法,其他人都只能得到重奕的冷眼。 为了不错过测算出来的吉日吉时,留给他们赶路的时间并不充裕。 往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要开始收拾行囊,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也未必能达到计划的地点,时常会发生需要宿在野外的情况。 没过几天,出发时兴致盎然的众人就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大公主和惠阳县主早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坐马车,连带着柏杨、盛泰然几人也都开始坐马车,他们要趁着白天补觉。 否则夜晚若是又要伴随着狼嚎宿在野外,他们实在是难以入睡。 唯有宋佩瑜碍于晕车,就算晚上睡不着,白天也要骑马才能有精神。 他一旦开始晕车,就只能一路晕到华山。 这样又过了几天,宋佩瑜的精神尚且能坚持得住,他细嫩的大腿却受不了了。 正以异常笨拙的姿态上马的宋佩瑜回头,目光如电的盯着重奕抓着他腰带的手,连声道,“快放开,要摔下去了!” 重奕无动于衷,手上的力道甚至更大了,“去坐马车。” “不行。”宋佩瑜想也不想的拒绝,解释道,“我晕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