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瑜手中接过面碗,对安公公道,“给他拿个湿毛巾擦擦指尖。” 宋佩瑜下意识的看向手指,才发现他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若是重奕不说,他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指尖麻麻痒痒的感觉。 贴上冰凉的湿毛巾后,宋佩瑜的指尖不再麻麻痒痒,麻麻痒痒的变成了心。 等重奕喝完晚间的药,安公公端着许多瓶瓶罐罐来,要给重奕上药。 宋佩瑜拦住安公公,将上药的活接了过来。 安公公对宋佩瑜自然没有不放心的地方,仔细将每个罐子里的药膏或药粉是什么作用告诉宋佩瑜。 原来重奕不仅屁股上有鞭伤,背上也有鞭伤。背上的鞭上甚至更加严重,有些地方的结痂已经变得硬挺,有些地方的结痂甚至还是软的。 重奕好不容易养的平整了些的后背,伤疤再次纵横交错。 安公公本想留下给宋佩瑜打个下手,却见宋佩瑜与重奕皆是满脸严肃,他想了想,将金铃放在两个人手边,退出去亲自守在门边。 安公公也不懂外面的那些事,但他明白封宫养病对重奕的影响多大,就算他心疼重奕身上的伤,也不能耽误重奕处理正事。 宋佩瑜用玉片剜了膏药,轻柔的抹在重奕的伤口上,见重奕始终放松的趴在床上,没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紧绷,力道才稍微重了些。 “疼吗?”宋佩瑜下意识的问。 重奕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疼。” 不疼就怪了,宋佩瑜心头再次生气对永和帝怨恨,深吸了口气,问重奕,“你为什么会挨打。” 重奕沉默了会,将头埋在了手臂中央。 宋佩瑜面露失望,却不忍心对遍体鳞伤的重奕究根问底。 就在宋佩瑜准备随意将话题岔开的时候,重奕却毫无预兆的开口,“父皇要给我赐婚。” 宋佩瑜的手停在半空,明知故问,“然后呢?” “我与父皇说,他下圣旨,我就离开赵国。”重奕道。 宋佩瑜怔住。 以重奕的身手,若是他想离开赵国…… 永和帝是要重奕做皇太子,做赵国的新君,而不是做牢笼中的囚犯。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为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孙子,放弃已经长大的儿子。 沉默许久,宋佩瑜才继续动作轻柔的给重奕上药,“为什么?” 向来有什么说什么的重奕,这次沉默的时间却比宋佩瑜还久。 重奕趴在床上,宋佩瑜坐在床边给重奕上药。 这个位置让宋佩瑜轻而易举的见到了重奕耳根后的颜色变化,刚才还一片苍白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粉红色,看得宋佩瑜也心不在焉起来,差点将药膏抹到重奕的耳朵上。 即使宋佩瑜已经百般留意,药膏还是抹到了重奕的耳朵上,这却怨不得宋佩瑜,是因为重奕突然翻身坐起来,将耳朵主动送到宋佩瑜沾染着膏药的手上。 重奕乌黑的双眼中仿佛燃着熊熊烈火,语气听起来也比平时暴躁,“你忘了?” 宋佩瑜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满脸无辜茫然回想他刚才问了重奕什么。 他该记得什么? 重奕为什么拒绝永和帝的赐婚? 也许是重奕这副少见的模样过于骇人,宋佩瑜明明觉得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却没能顶住重奕冒着火光的眼睛,呐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