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金裸子,两枚银裸子,剩下的都是铜钱。 梁王将已经敞开口的荷包放在腿上,一只手扶着荷包,一只手伸进荷包掏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扔在重奕和宋佩瑜身前的案台上。 不得不说梁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武将,扔东西的水平远比襄王好得多。 襄王的玉佩扔在重奕和宋佩瑜身前的案台上时,将整齐摆放在一起六枚金裸子撞得扭扭歪歪,差点掉到案台下面去。 梁王扔过去的铜板,却每次都能不偏不倚的落在同一个位置,发出铜板撞击的清脆声音。 不仅早就处于崩溃边缘的礼部官员受不了这个折磨,孝帝更受不住这等屈辱。 孝帝目光犀利的看向梁王,“梁王!朕好心邀请你来参加朕的寿宴,不是让你来蓄意捣乱!” 梁王不怒反喜,他看在重奕的面子上忍住闷气,没立刻与燕国计较,孝帝还有脸主动找他的麻烦? “我以梁王之尊来赴宴难道不是好意?”梁王将腿上的荷包扔给身侧的襄王,嫌弃坐着没气势,主动站起来逼问孝帝,“本王到要问问你,这就是你们燕国的待客之道?毛都没长齐的光腚小子都配坐在本王前面?” 宋佩瑜早就准备,出门前特意选择支白玉雕花折扇别在腰间,借着扇子和宽大的衣袖,能将脸上充满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笑容挡得七七八八。 至于没挡住的那两三分…… 毕竟是因为事情太过好笑,他才没能忍住。 想来燕国老大人们也能理解。 可怜陈国南阳郡王,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就成了毛都没长齐的光腚小子,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脸上的神情怪异至极。 孝帝本是在质问梁王,没料到会被反质问回来,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倒是不会忌惮梁王,但他刚才赵国身上吃了大亏,梁王又是唯赵国太子马首是瞻…… 就连太后都没想到,主动找人麻烦的孝帝,居然会被梁王一句反问堵得哑口无言。 “梁王何必动怒,想来是负责安排席位的人不懂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太后看向正脸色青白的南阳郡王,“丰儿,还不将位置给梁王让出来?” 南阳郡王立刻起身对太后弓腰,语气中满含委屈,“侄儿也是第一次来到陈国,进入大殿后就全凭领路太监的安排。见到梁王与襄王坐在赵国的席位上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听说闻过两位王爷与赵国太子私交甚笃,只以为他们是特意坐在那里。” 说到这里,南阳郡王转身对着赵国使臣的席位长揖到底,“若是两位王爷早些与小王说对席位安排的不满,小王定会立刻将席位让给两位王爷。” 宋佩瑜摇折扇的动作无声加快。 比起只知道发怒的永和帝,太后与南阳郡王的以退为进聪明多了,等于是将问题又抛回梁王身上。 无论梁王选择去南阳郡王让出来的席位落座,还是选择仍旧坐在赵国席位。 这件事都会从一开始的燕国无礼变成燕国与梁王都有错。 燕国无礼的是筹办寿宴的人。 梁王却少不得要背上没有气量又斤斤计较的名声。 宋佩瑜竖起食指在紧贴着银镜的位置摇了摇。 梁王见到宋佩瑜的动作后,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才松开,脸上显而易见的怒火也变成似笑非笑。 “早就听闻当年没有太后娘娘,孝兴就没法登上皇位,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孝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仍旧需要太后娘娘为他周全。” 太后没接梁王这句话,垂下的眼皮中却闪过几不可见的笑意,连带着对梁王的厌恶都散去了些。 她正需要如梁王这样的肯定。 燕国帝王离不开她薛紫莲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