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蕴走了进来。 简宓心头残存的一丝侥幸,在这一刹那化为乌有:她的父亲,真的在那一年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婚姻,让一个如花般的女孩,落到了这样一个悲惨的境地…… 秦蕴带回来两碗面放在了桌上,一见简宓也在,便把面分成了三份,招呼着一起过来吃。见霍南邶没有一起回来,她把以前简宓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让她先休息了。 这几天变故接踵而至,简宓已经精疲力尽,脑子里乱纷纷的,一忽儿想去质问简沉安,一忽儿想 去怎么帮简沉安取得秦蕴的谅解……她迷糊着睡了一会儿,骤然被心悸的感觉给惊醒了。 看看时间才九点多,她半眯着眼推开门想去上个厕所,却见客厅里有昏黄的灯光亮着。 透过门缝朝外看去,电视机上的图像无声闪动着,简沉安和秦蕴相拥着靠在沙发里,简沉安轻抚着秦蕴的头发,在她额头亲吻着,而秦蕴则靠在简沉安的胸口,低低地不知道说着什么。 那场景美好而缱绻,然而简宓却打了个寒颤。 秦蕴虽然温柔体贴,挚爱丈夫,骨子里却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如果她知道简沉安曾经这样出过轨……简宓不敢想下去了。 “当然是要那个衣冠禽兽身败名裂,让他视若珍宝的人都痛苦不堪,让他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霍南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霍南邶会选个最恰当的机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看着她的家庭分崩离析,看着简沉安彻底崩 溃。 简沉安虽然做了错事,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而秦蕴又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在接近半百的时候遭受这样的痛苦呢? 做了一夜的噩梦,简宓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越发疲乏了。喉咙的疼痛稍好了一些,胸口却总有种没找没落的感觉,她把这归结于心情。 简沉安和秦蕴都已经出去了,给她留了张纸条,说是一起去外面处理酒店里的事情了,顺便去找她小叔问清情况。 简宓把自己的□□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里面还有二十来万块钱,给父母应急用吧。 出了门,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一时无处可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掏出手机开了机。 自从出事后,她已经两天没有开机了,手机上各种信息接踵而至,几个好友纷纷留言给她,询问事情的真相,劝解安慰她。尤其是宁蘩,发来好几条语音,声音沮丧而懊恼,说她自己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想起宁蘩从前的千叮万嘱,简宓忍不住一阵苦笑,霍南邶处心积虑、步步为营,骗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真的是易如反掌。 “小宓!”马路对头有人在叫她,她回头一看,陈年面带忧色,疾步朝她走来。 正值周一,滨江新区的这座新型商业广场没什么人,陈年工作的银行就在这附近,对这里驾轻就熟。找了一个甜品屋坐了下来,服务生递上了一份菜单。 陈年指着上面的芝麻糊介绍着:“这里的黑芝麻糊不错,好吃又养生,据说是老板手工做的,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开卖要到九点半,功夫都在里面了。” 简宓盯着那黑乎乎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挺像煤渣的,真黑。” 陈年顿时回过味来,忿然把菜单翻了过去:“别点这个了,来碗芒果绵绵冰,不对,你还在咳嗽,还是来份芒果布丁吧。” 简宓笑着摇了摇头:“干嘛啊,就叫这个,把黑心煤老板吃得渣都不剩,也算是报复他一下。” 手工黑芝麻糊上来了,香气四溢,滑爽甜糯,不愧是店家的金字招牌。简宓一口接着一口,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大半:“陈年哥,你怎么光看不吃啊?是不是我看上去太傻了你想抽我?” 陈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咬着牙说:“不是你太傻,是他太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