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揪住头发蹲下来:“别怪我,真的,你别怪我……” “我好不容易跟姜未成了朋友,他愿意指导我学习方法,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连座右铭都换了,乘风破浪,你看寓意多好,可是我却被突然调到了后面,你取代我成了他的同桌。”林洋哭着说,“你不学好,我不一样,我是想学好的,我比你需要那个位置。” 风呜呜吹着,林洋压抑的哭声里充满后悔跟害怕:“我跟你道过歉了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无意间看见你从水塘里爬上来,背对着我坐在塘边喘气,一念之间抄起石头砸过去,我当时真的没有多想……” “我不想坐|牢,我还要上大学,我连学校都选好了,是个二本,那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我不像你,我对未来有很多期待和规划……我不能被抓,我只能给你绑石头让你沉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洋的哭声徒然一停,充血的脸也变得青白,他捂住肚子痉挛了一下:“好吧,你要怪就怪吧,我也不在乎了……呕……” 林洋痛苦地吐出一大滩呕吐物,他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很快就不动了。 陈仰正要过去,他的背后猛地炸起惊天动地的惊恐叫声。 尸体开始浮肿泡大,腐烂发臭。 陈仰的眼皮跳了跳,他再去看塘边,那里已经没了林洋的身影……风里多了雪粒,天气变了。 要下雪了,陈仰搓搓脸,他一头扎进冷刀似的风里极速冲向操场,对着教学楼方向大喊:“常庆先生,你儿子在这!” “他在这!”陈仰声嘶力竭。 风里多了一股阴寒的气息,陈仰掉头就往水塘跑:“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陈仰跑到水塘边就向队友们招手,反应快的拉着反应慢的,一行人匆匆忙忙沿着来时路回去。 任务不会是待到毕业那么容易。根据陈仰的经验,鬼的执念要完成,他们要帮那位父亲找到儿子…… 雪花从陈仰头顶飘落,水塘那里隐隐传来凄厉哭喊。 . 陈仰他们回教室的时候,发现林洋就在位子上面坐着,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 “我……我不敢进去了……”麻花辫后知后觉地怀疑同桌是鬼,整个班都是鬼,她坐下去就能发疯,更别提克制自己的小习惯老实坐好。 “一上课我就会完了,我肯定会触犯死亡禁忌。”麻花辫神神叨叨,“我不行,我不进去了,我不上课了。”她发疯地跑下楼,三个室友崩溃地追了下去。 曾进迈着小碎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身体往桌上一趴,他没有勇气扭头和同桌说话,决定就以这个姿势撑完后面的所有课堂时间。 门口的陈仰往教室里扫了扫,他转身站在走廊往下看,没见着文青和靳骁长,一回头发现钱家兄弟也下楼了。 “他们找校服去了吧。”还没进教室的白棠说。 “能找到?”陈仰蹙眉。 “应该能。”白棠说,“文先生会给你带的。” 陈仰摆手:“我无所谓。”他指指教室,“进去吧。” 除了林洋,其他学生也都在班上。陈仰从林洋座位边经过,瞥见他在纸上写什么,脚步略顿才看清是密密麻麻的“乘风破浪”。 陈仰没有密集恐惧症,他看那些字不觉得头晕想吐,只觉得沉重。 有关这个班级的悲剧似乎全部揭开了,可实际上却没有,差的是中心部分。 姜未好像只是碰巧出现在这起悲剧里的一个角色,没有别的动机。 陈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坐下来,支着头看清理笔袋的姜未:“如果我影响你学习,你会生气吗?” 姜未擦笔袋的动作不停:“你不会。” “假设。”陈仰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