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剧组也不熬夜了,十点钟就匆匆收工。柳醇阳让大家回房待着,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出来——大家都挤在其他院子。胡仙所占的几个院子,从拍摄点到住宿地,都空出来了。 大家倒也不紧张,柳醇阳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咋咋呼呼了,没看个猪头表情不对,他都要呼天抢地。 兰菏待在房间里看书,程海东则头抵着窗,听隔壁传来的动静,那是思明法师在做法事,兰菏隐约还能闻到香烛味,“这事儿怪玄的,你说和尚能不能搞定?我看法师什么法器都没有。” 兰菏:“他不拿了根棍儿么。” “兄弟,你是真淡定。”程海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真羡慕这种一身正气的人,但他自个儿担忧啊,“害,那棍儿看着跟擀面杖一样,就是普通木头。我听说都得是桃木的,往妖怪身上抽,才能降伏他们。” 兰菏:“我琢磨吧……木棍就是往谁身上抽,谁不得屈服?也不一定要桃木的吧。” 程海东:“……” 程海东:“你懂什么!!我跟你们这种不迷信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兰菏无语,这口气,搞得我才是迷信的那个人一样。 柳醇阳说了,让大家早点睡,他们也没白话多久,就躺下睡了。 大约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兰菏就被屋外的动静吵醒了,他睁开眼,发现程海东早醒了,又在贴着窗户听,看着他,略带惊恐地道:“我好像听到柳导的声音了。” “什么?”兰菏也起来听了一下,外头的确有柳醇阳的声音,在边惨叫边爆骂什么,“我日,日,离老子远点,快来人!” “隔壁院子吧。”程海东声音有点飘了,“他不让我们出去,怎么自个儿出去了,怎么办,兰菏,我们出去救导演吧?” 兰菏还没说话,他们两人的手机微信同时震了一下,点开一看,是剧组群里有人发言。 柳醇阳:妈的,我没出门!所有人都别出去!!!!! 兰菏:“……” 程海东打了个寒战,低骂出声:“我靠……” 柳导没出门,那在外头骂街的是谁? “呜呜呜我好怕。”程海东往兰菏身上靠,除了他们俩,其他人竟然都睡得很熟——白天都挺累的,也没他们心理负担那么大,这已经十二点,可不就睡熟了。 兰菏迟疑地胡说八道:“会不会是有人捡了柳导的手机,或者柳导又陷入了幻觉,梦游了?” 程海东:“呜呜,你说得真好,你再说几句吧,我怕。” 兰菏:“……” 程海东缩回了毯子里,堵住耳朵:“阿弥陀佛,高僧加油,我还是赶紧睡吧。” 兰菏刚要躺下来,又听到外头有人扯着嗓子喊:“一个字是什么?两个字是什么?三个字是什么?四个字是什么?” 这声音有些陌生,兰菏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想到,这应该是思明法师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程海东迷茫地道,很快他就笃定,可能是在念经,别管,睡自个儿的,严格履行导演的话。 兰菏躺在床上想了一分钟,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闹得也太凶了,而且他记得,之前一直有隐隐的香烛味道传来,现在却没有了。 难道觉慧寺的大和尚也掉链子了?兰菏不可思议,索性闭上眼,魂魄离体,打算去看一眼。 程海东还在战战兢兢,看着天花板:“有、有点睡不着,你呢?” 再一转头,兰菏已经背对他睡死了,毫无动静,天选之子程海东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 兰菏准备了一番,扣好面罩出门,飘过墙头到了隔壁院子,赫然见到柳导躺在地上,已经失去意思了,背心被捞上去,肚皮露出来。 ……刚才那声音真的是柳导?那微信谁发的? 思明法师则翘着二郎腿坐在供桌一侧,五官不知怎么都扭曲了,眼睛吊起来,嘴巴嘬得尖尖的。 他转头看到兰菏,还以为是路过的阴差,也没理会,只拍打着大腿拉长调子自问自答道:“一个字嘛,叫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个字,色中饿鬼!!” 兰菏:“……” 想也知道,这必然不是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