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文身和粗鄙鲁莽一点都不搭边,代表着的是他的职业和热爱。 当然,他也有点疯狂,不然不会在泥泞的埃塞俄比亚山林里罔顾狮子咆哮的威胁,寻找野生的咖啡树。但他给祝苗的总体印象是可靠的、优雅的、专业的、理智的,他教育过祝苗,说“只有憨批才动拳头”。 但此时,项澍的衬衣估计是刚才在打架中被扯乱了,发胶固定好的头发也松了,紧咬的牙关让他的下颌线凌厉而不近人情。这已经不是两方打架了,林周根本无力还手,连呜咽的声音也弱下去了,但项澍好像没打算停手,最后一下提膝顶撞的时候,祝苗好像听到了肋骨断裂的“咔嚓”声。 远处好像有人来了,有保安的声音。 “谁在那儿——” 祝苗马上冲过去拉项澍,用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拉动,祝苗小声吼道:“有人来了,咱们得走,别打了……” 他连着叫了好几声,项澍才泄了劲儿,祝苗拽着他到墙边,围墙上有个凹下去的坑,正好垫脚。墙上本没有落脚处,爬墙的人多了,也就有了。 祝苗熟练地翻上墙,骑在墙头上,回头一看,发现项澍还愣愣地站在墙下,跟丢了魂似的,胸膛上下起伏。祝苗没来得及思考这其中的异常,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趴在墙头,朝项澍伸手:“快点啊,我拉你上来!” 项澍这才抬头。 他脑袋“嗡嗡”响,一时间有些茫然,这样的状态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他抬头,日光灿烂,祝苗正以一个狼狈的姿势趴在墙头,脸被晒得有些红,鬓角被汗水浸湿。他看到祝苗伸出来的手,一只不算很有力成熟的手。 “快点啊!” 祝苗急死了,急得快哭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被揍了一顿的林周沿着墙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保安或许拐个角就要找到这里了。 就在他准备从墙上跳回去,拉着项澍从另一边跑的时候,项澍总算有反应了,一把握住祝苗的手,祝苗拉了他一把,让他借力攀上墙头。 祝苗拉得太猛了,一下子没收住劲儿,在墙头失去重心,手在半空中乱抓,这回轮到项澍反过来拉他。俩人一起从墙头栽下去,项澍垫在下面,手捞住祝苗的腰。幸好墙的另一头是个草坪,墙也不高,项澍脸朝上,摔得不痛,倒是祝苗,整张脸撞到项澍的胸膛上,撞得鼻梁疼,一阵发酸。 墙的另一头有吵嚷的声音,祝苗连忙爬起来,发现自己正骑在项澍身上,特别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挪开。 “走。”项澍翻身站起,扯着他的手腕就跑,俩人沿着小路一路跑走。 祝苗觉得手被圈住的地方又热又烫,阳光打在身上也烫得很。他一路跑,觉得心跳快得很,不知道是因为过快的速度还是因为此刻的逃跑,又或者是别的。 他们一路跑,竟然一口气跑回了店里,像两个做了坏事的小朋友。 俩人怕吓到客人,不敢进去,只隔着玻璃和里面的一柠打了个招呼,各自撑着膝盖喘气。项澍恢复得稍快,平复了呼吸,推门进店里去,倒了两杯冻苏打水,切了两片香水柠檬放进去,加了冰块,自己拿着一杯,另一杯递给祝苗。 他们就这样一人捧着一杯,坐在门外花坛边的木长椅上。 过了好一会儿,祝苗才小声地问道:“你……你为什么打他啊……” 项澍理了理刚才混乱中弄得皱巴巴的衬衣,他热得后背湿了一片,解开顶上两颗扣子,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知道吗?” 祝苗“啊”了一声,怯怯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旁人一听肯定以为他们在打哑谜,但祝苗心里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的脚趾在鞋子里蜷缩起来,拼命去抓鞋底。不知道为何,和项澍进行这段对话让他觉得心虚、羞耻、罪恶。明明在他和林周的来往中,他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但他总把这种“受害”也当作自身性向带来的污点。 林周在别人眼里是这样好的一个老师,而他在别人眼里是个坏学生,知道他秘密的同学骂他“变态”,除了奶奶,好像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而奶奶,如果知道了他的秘密,还会站在他这一边吗。 祝苗漫无边际地想着。 项澍说道:“我来的时候见到他摸你肩膀了,还想往你脖子上蹭,老师学生有这样的吗?我那时候回头去找他,才诈了他两句,他自己就心虚上了,生怕我大声嚷嚷。他自己把我领到那儿的,要我别说出去。” 冰凉的柠檬味儿苏打水喝到底了,冰块还没完全融化,撞在杯壁上“哐啷哐啷”的。祝苗低头摸着杯子上凉凉的水珠,他说道:“所以你就打他啊,不是说不能随便动手的吗,你还教训我来着……” 项澍一仰头,把苏打水喝完了,说道:“有些人,就是得揍。” 话音刚落,他想到自己今天的状态,又补了一句,说道:“不该打这么重的,对不起。” 祝苗摇头:“你干嘛道歉啊。” 项澍又说道:“他要是再毛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