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花草图,但跟阿瑶的相比,差得很远。不仅配色突兀,而且针法也歪七扭八,一眼看过去,难看得紧。 但以大家的学习进度,资质最差的,现在也绣得比这幅绣活好。小桃所绣,更像是随意而绣,并没有认真练习。任凭木婉再以鼓励为主,小桃的这幅绣活,怎么也找不出可以夸奖的词语。 木婉默着不说话,抬眸看向小桃。见木婉并没有像表扬其他女工那样夸奖自己,小桃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你这次的练习作业,做得不是很好。”木婉斟酌一下,语气平和地指出问题,“针脚不严密,而且有的地方绣错了。花草图的配色,一般以淡雅或鲜艳为佳,最好能让作品整体看上去和谐,而不是什么颜色都往上堆。” 尽管木婉已经委婉地使用措辞,可小桃却倏地面色难看起来。 不表扬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把她的绣活批评得一无是处,哪哪都是问题。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姐妹看着呢,凭什么别人得到的都是夸赞,就她被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通? 这样想着,小桃愈加郁气难平,一把从木婉手中抢过花绷子,不满地撇嘴:“嫌弃我手脚笨,直说就是了,何必费尽心思挑我的毛病。” 突然被人抢白了一通,木婉不由怔愣。其他女工也听见小桃的话,纷纷停下讨论,寻声看去,原本欢乐的课堂气氛凝滞起来。 虽然木婉诧异于对方的态度,但还是好言好语道:“我不是嫌弃你笨,只不过,这绣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成的,要耐得住性子。你这次的练习,并没有用全力做,不然同样是花草图,你的也不会跟阿瑶的差距那么大。” 语音未落,小桃就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面露讥诮,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哪能比得过木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啊,阿瑶本来就会哄人开心,我这样嘴笨手笨的,木老师当然看不上了。” “喂!小桃你怎么说话的?”阿瑶闻言,恼得站了起来,“什么叫我会哄人开心?木老师夸我做的好,那也是我自己辛苦练习换来的,你少血口喷人!” 小桃也是不愿示弱,紧跟着扬声说道:“别以为大伙儿不知道,就算你整天积极表现,那也是想让老板看重你,以后还能混个副班长当当!” 霎时间,小桃和阿瑶皆是脸红脖子粗,木婉眉头紧蹙,沉沉看着小桃。 “行了!都少说几句!”刘姐出声呵斥,“既然木老师给咱们提供学习机会,学绣活就好好学,谁也没逼着咱们来这,以前的坏毛病都改改。如果不想学,走就是了,也不会有人拦着!” 要不怎么说,这刘姐是不可多得的助手呢。 遇到这种女工之间的矛盾,尤其还牵扯到木婉对员工的态度,即便木婉开口解释或者斥责,也难免会被有心人认为是偏帮。 而且木婉现在还处于和工人们磨合的阶段,想要收服人心,就得先培养上下属的感情,不适合太过严厉。 但刘姐作为这些人的老领班,威信足够,出言批评则有威慑力。 果然,小桃敢和木婉叫板,却不敢明面上顶撞刘姐,即便心里不服,却也冷哼着不再多话。 木婉递给刘姐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揭过了这茬,继续检查起别人的练习,之后也再没遇到过小桃这样的情况,其他女工绣活参差不齐,但也都态度很认真。 短暂的争论并未影响到木婉,检查完毕,她继续教了三种基础绣法,让女工们当堂试绣,然后亲自在旁指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傍晚,木婉看着时间到了,便笑着宣布下课。女工们收起刺绣用具,笑嘻嘻地和木婉道别。 木婉看了眼刘姐,后者得到眼神示意,收东西的动作比旁人慢了些。 待教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木婉走到刘姐面前,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刘姐笑了笑,平淡地道:“不用谢谢我,你让我做刺绣班的班长,维护课堂纪律是我该做的。” 木婉点点头,也没再说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个小桃……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看她刚才的反应,似乎是对我有很大意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