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人心慌意乱,也叫阿殷霎时想起许多记忆——铜瓦山下假扮夫妻环住他的腰拥抱,旅途客栈里雪夜喝酒,她醉后抱着他的手臂,甚至靠在他怀中,以及那个叫她心猿意马、思绪难平的亲吻。这些举止对姑娘家来说着实越矩,她却在当时没有深想的做了。大抵内心深处,也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才会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个男人无人可及,无疑对她有着强大的吸引,让她在不自觉中退让,毫无察觉的陷入。 然而他将来会是皇帝,或许还会有三宫六院,妃嫔无数。他会居于至高的帝位杀伐决断,威仪不可侵犯,那时的他,必定与今晚泄露的些许柔情不同。 他这“认真”能持续多久,阿殷着实不知道。 阿殷努力克制着狂跳的心,压下隐然的欢欣羞窘,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回答,“卑职敬重殿下,决意跟随守卫,从无二心。殿下若有差遣,卑职也会尽心竭力。只是这事,”她握紧双拳驱走芜杂的念头,沉声道:“殿下或许觉得一时新鲜,才会有此念头。卑职却清楚自己的分量,绝不敢存非分之想,能跟随殿下左右已是卑职之幸,绝不敢再求其他。” 她在理智驱使之下说得义正言辞,然而脸上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泛红,像是有炉火在旁边烤。 半天没等到定王的回答,他锁在她脸上的目光却叫她心慌意乱,于是阿殷拱手就想转身,“卑职该值守了。” “陶殷。”定王却伸臂拦住她的去路,嘴角不知何时浮起笑意,瞧着她通红的面颊和羞窘之态。 相识以来,她向来都是姿态昂扬,笑容明朗,只在那晚醉酒后才露出些娇憨情态。定王是庶出,知道这身份的难处,更何况她还是郡主府的庶女,自然比别人更艰难,也比别人更懂事、更有志气,有时候看其举止,竟跟十七八岁的人相似。十五岁的少女像是挺拔的青松,难得今晚露出羞窘情态,定王瞧着她的面容,头一次发现姑娘家羞涩起来,竟是如此动人心魂。 他凑得更近,“那也是在我身边值守,你还想去哪里?” 他的语气固然一本正经,话里的意思却可恶,阿殷回头,分明从他眼中看到戏谑与促狭。 她从不曾被人这样瞧过,更没想到定王那么严肃威仪的人,竟会流露这种神情。招架不住的羞窘被转为薄怒,她杏眼圆睁,自认为极具气势的肃然道:“殿下,卑职尽心竭力守卫左右,只是想忠于职守,尽侍卫的本分。卑职当初投靠殿下,也并非有其他图谋,殿下一时兴起的盛意卑职愧不敢受,还请殿下能体谅。” 说罢,转身便往窗边走,忽觉背后似有动静,知是定王偷袭,连忙斜身躲开。 未及她再度开口,定王却不知使了什么身法,忽然就闪到她面前,猝不及防的又亲向脸庞。 阿殷目下还只是个兢兢业业的侍卫,对这位杀神心存敬畏行事谨慎,自然不敢还手,往后躲时不及他来得势猛,被亲了个结结实实。兴许是头一回偷亲姑娘,他的力道失了分寸,唇落在阿殷脸颊,坚硬的轮廓却也将阿殷侧脸撞得隐隐发疼。 这横冲直撞,偷袭耍横,哪是王爷做派! 阿殷羞而为恼,更不肯平白被他占了便宜,抬掌便推向定王胸前。 定王应变极快,侧身躲开袭击,继而故意欺身向前。 两人相距极近,变招也快。阿殷身形灵活,使个花招引开定王目光,不进反退,仗着身材稍矮,自他腋下疾撤,而后侧跃数步,站在窗边拱手,“殿下,冒犯了。” 定王没有再追,饶有兴味的瞧着窗边修长身影,“我亲过你,你就是我的人。陶殷——”他恢复了惯常的端然姿态,只是目光依旧灼灼,“来日方长,你会改变心意的。不,应该说,你会看清心意。”说罢,竟自冲她笑了下,继而抬步往内室走去。 那背影高大挺拔,一如往常。经过灯台边,他挥手熄了灯烛,继而从里面取了件大氅扔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