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矮了半个头的高妘,“高姑娘怕是太高看我了。” “你当得起。”旁边高元骁插话,高妘便也道:“是啊,京城里能跟隋小将军相比的女子能有几个。” 阿殷能从高妘的态度中觉出牵强。她跟高妘没什么来往,但若高妘是真心喜爱马球想要讨教,阿殷自然愿意多个玩伴切磋,可看她如今这模样,恐怕未必是出于真心。 女儿家的感觉总是又细又准,阿殷便看向了高元骁,“我记得高将军马球打得也极好,放着这般高手在跟前,高姑娘可是舍近求远了。” “他毕竟是个男子,哪里会指点我。倒是陶副帅跟我年纪相当,知道我有多少力气,教起来我能学得更快。”高妘双眼微弯,渐渐没了方才那点牵强之感,说话也更顺了,“陶副帅若不嫌弃我愚笨,往后我便常请你去我家的马球场,切磋技艺顺便指点如何?我虽不会武功,却也喜好马球,这回……可是诚心求教。” 诚心与否阿殷并不知道,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再拒绝,难免作态。 阿殷不去计较高元骁那点小心思,便朝高妘点头,“当然乐意切磋。只是我平常都要在王府当差,得空的时间不多,怕会耽搁了姑娘。” “不会不会,陶副帅能指点,我已满足了。哪怕每月只一两次,也足以欣慰。”高妘满口答应。 阿殷听得此言,更觉高妘不是真心想学马球,只不知这高元骁是用了什么法子,竟叫这宰相的掌上明珠来跟她堆笑求教? 她瞧了高元骁一眼,丢去个鄙弃的眼神。 高元骁心思被看破也不觉得尴尬,朝着阿殷笑了笑,便带妹妹先行离开,“陶副帅还要当差,等她下值有空,再来打搅。” * 今日太子举办的马球不算正经的比赛,不过是开辟了场地,召集了皇亲重臣,大家稍微切磋罢了。 此时场上几位少年才打罢,这些都是公府侯门的贵公子,太子击掌赞好。 定王自入座后一直没说什么,趁着这间隙,朝代王道:“代王兄,咱们也试试如何?” 代王那头才跟寿安公主驸马说完话,举茶杯的动作一顿,看向定王,“玄素莫不是在说笑?” “这事何必说笑。京城中虽常打马球,我却从未领教过代王兄的身手,听太子说,代王兄当年也是精于马球,能否赐教?” 他今日自到西苑,除了会面时礼节上的应答微露笑意,其余时候都是绷着脸,肃容端坐。 代王除夕那晚收到六只断手及退回的黄金后,便知强占陶殷的事已败露。当时虽也觉得陶殷身边防卫未免太强,却怎么都没想到这冷情冷性的杀神身上,只当是陶靖提前发觉,为了维护女儿才安排人手,事后不敢撕破脸面,故隐晦提醒。他久居高位,瞧着当晚没什么动静,也不曾放在心上,直至今日在东门口碰到定王,对上那毫不掩饰的挑衅锋锐目光时,才觉出不对—— 平常定王虽然冷肃不好亲近,却也不是轻狂莽撞的人,在他这堂兄跟前,礼仪从不荒废。今日却怎的露出那般目光姿态? 至此时定王开口邀战,代王愈发起疑,哪敢跟着心狠手黑的杀神对打,当即道:“我那点雕虫小技,怎能跟你比。这场地里多的是身手出众的少年将军,你随便点几个陪你切磋解闷即可,何必折腾我这把身子骨。”怕孤掌难鸣,还往太子身上扯了两句,“早年玄素你年幼,我曾跟太子殿下切磋过,那微末的本事太子也知道。如今荒废的几年更是力不从心,玄素还是挑别人吧。” 太子对这位常帮他、提醒他的堂兄观感不错,便也道:“既是技艺荒废,我便命几位将军陪战如何?” 定王拱手朝太子行个礼,“多谢皇兄美意,不过我今日,只想跟代王兄切磋——”他看向代王,挑衅之意毫不掩饰,“代王兄尚未出手,便已怯战了吗?” 当着一众皇亲的面,代王要害无动于衷,那也未免太软弱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料想定王既已表露挑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