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耿若能捉得此人,不止能振己方军威煞对方士气,更是比攻城略地还重的功劳! 徐耿再不犹豫,又不敢擅自开城门,见定王总是在他强弩射程之外,便命人发出讯息。 不过两刻的功夫,西侧一万援军当即赶来。 双方短兵相接,定王当即弃了城池,阵形陡变,竟自调转矛头,杀向那侧援兵。这五千精锐都是精挑细选,加之定王分派得当,战马驰骋突杀间,北门与东门的余下军队也火速赶来,硬生生将东襄援军的气势压下,杀得对方败而西逃。 徐耿眼瞧着扬天的尘土愈来愈远,才觉出不妙—— 都说定王诡诈,果真是个狡猾之人! 遂命人率军从西城门而出,自后方夹击。 定王当即命后军抵抗,混战一阵后,迅速率军撤出乱战。方才的突杀,折损了不少东襄兵力,此时他鸣金撤兵,虽是撤退,阵法却丝毫不乱。没有马匹的步兵先撤,定王率领的精锐殿后,东襄那边派人追了三四里,未能有半点收获,便也鸣金收兵,严守城池。 那二十名佯装做东襄士兵的侍卫,也顺利混入其中。 这头定王率军撤至二十里外,才停下来清点兵马。他手上兵马并不多,夺下檀城之前,需尽量保存,是以方才阵仗虽大,事实上却是攻防兼备,斩敌之余,己方折损不算重。只是目光扫过阿殷,见她细甲外染了血迹,终究不放心,以目询问。 阿殷笑着摇头,并未下马,“不知后面是否还有追兵,那边地势稍高,我过去看看?” “一起。”定王夹动黒狮子,同她并肩而行。 两人行至高处,远眺过去,见后方没有大动静,稍稍放心。正打算回去,忽见大道上尘土扬起,一匹健马飞驰而来,马上的汉子手持重刀,身材魁伟,雄姿勃勃的奔驰而来。 虽是陌生的衣衫,阿殷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他整日牵挂,日夜悬心的人! “父亲,竟然是父亲!”天降的惊喜令人狂喜,阿殷数日牵挂后陡然见到陶靖身影,当即纵马迎过去。红马在崎岖的山路疾驰,片刻之后,便与陶靖会和。阿殷满心激动,未待马儿停步,便飞身扑向陶靖,“太好了!我还以为……哈哈,太好啦!”极力克制的担忧被狂喜冲击,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扯住陶靖衣袖上下打量,喜极而泣。 ——他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不是梦里浴血的模样! 陶靖未料她会在这里,沾了尘土血迹的面上露出惊喜,“阿殷?你怎么在这里?” 阿殷只是笑,双手紧紧扶在陶靖臂间,顾盼生辉的眸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陶靖笑着拿衣袖帮她擦眼泪,“这么大了,还哭。殿下——”他抬臂朝随后赶来的定王行礼,神情随之肃然,“末将有要事禀报。” ☆、第92章 3.6 此处离先前扎好的营寨不远,定王当即率众回营,请陶靖进了议事厅。 阿殷为父亲归来而喜悦,这一路疾驰未能尽兴说话,此时顾不上疲惫,亦随同入厅。军中营帐虽扎得牢固,终究比不得屋宅,虽能遮风挡雨,却无法御寒保暖。北地的初春如冬日般寒冷,金乌西沉之后,夜风掠起,即便人在帐内,也觉手脚冰凉。 两侧的火盆暖意融融,阿殷靠过去烤火,坐在蒲团上歇息。 正面的地形图边,却围着定王、陶靖、常荀、偏将彭春及监军等人。 那副图是定王临行前从京中兵部调来的檀城内舆图,上面标注着城内街道、水道、地势高低及城中布防,算是极珍贵保密的东西。陶靖先前曾作为副将守城,对檀城的了解最深,自檀城被夺后,他也在藏身其中,趁夜观察徐耿的布防,于内里各城门守卫之强弱、军资之分布,刺探颇多。 此时就着舆图详细说给定王,徐耿在城中的安排,便是一目了然。 这样的消息于定王而言,自是如虎添翼,当即与众人商议,过后该从何处攻城,何处虚何处实等事。直至夜色渐深,军中晚饭早已造好,众人激战半日后饥肠辘辘,定王才令众人散开各自用饭,歇半个时辰再来议事。偏将、监军等人奉命里去,常荀因臂上受了点箭伤,自回营帐去,将原先粗粗包扎的伤口重新敷药。 定王却是看向陶靖,“关于檀城的事,还有些事想请教岳父,到我帐中叙话如何?” “殿下请。”陶靖拱手相随,阿殷也收回目光,噙着笑跟过去。 帐内饭食已备,特地摆了张方桌在中间,三面放上蒲团。只是军中严禁带酒,只好以茶相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