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般情绪低落。 定王正要上车,闻言顿住,“你的车马呢?” “我骑马来的,不想再骑马去郊外。”嘉德公主往车厢跟前凑了凑,小声道:“你骑着黒狮子,让我跟嫂嫂同乘好么?”大约是看出定王有些被打搅的不悦,当即道:“我就蹭个车罢了,又不是要时刻缠着嫂嫂!” 这是什么话…… 定王退后半步,“阿殷怀着身子,你别乱折腾。” “嗯!”嘉德公主稍露笑意,抢着进了马车,而后吩咐冯远道和那两名侍卫,“你们——跟在定王兄后面吧。”说罢落下车帘,同阿殷对坐在车厢内。 车厢内备着极精巧的桌案,阿殷此时已将它摆好,取了蜜饯放着。 自那晚宴上见过嘉德公主之后,两人并没再见过面。先前阿殷入宫给谨贵妃问安时,听说嘉德公主也是出城游猎去了,再往后诸多琐事,未及拜会,此时既然同乘,便将那蜜饯推过去些许,“公主近来频频出城,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嘉德公主似是叹气,“不高兴的事,不说也罢。我今日过来,是想听嫂嫂说故事。” “说故事?” “定王兄和嫂嫂在北边的事情,我在宫里也听说了,后来出宫听见外头的传言,更是佩服。”嘉德公主面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我也想跟嫂嫂似的各处走走,哪怕不能征战,看看也是好的。定王兄必定没耐心跟我说这些,所以……嫂嫂说一些给我听好不好?” 一声声嫂嫂撞入耳中,令阿殷不自觉的微笑。 她跟嘉德公主的来往不算多,却总是颇为投契。 从前身份有别,毕竟要顾忌尊卑,而今这位公主成了小姑子,倒觉亲近许多。她虽猜不出嘉德公主为何不悦,却很愿意逗她高兴,遂将北边的趣闻和经历拣了要紧的给她听。 嘉德公主原本的忧郁渐渐淡去,听阿殷讲了一路,也不肯开口说她为何郁郁寡欢。 到得别院,因嘉德公主从前常来此处,也不等定王分派,便往惯常住处去。 定王吩咐那两名女侍卫跟从,却将冯远道留下,一道入厅,“嘉德这孩子,今日是怎么回事?” 事涉公主,自然不许旁人在场,随行的蔡高亲自守在门外,令旁人在院外伺候。 屋内,冯远道自是正色应答。 “殿下不在京中,怕是还没听说。皇上给公主择定的那位驸马,前阵子南下游历,被塌落的山石埋了。公主为此心绪不佳,已有许久。”冯远道原本是定王旧属,自到永初帝跟前当差,两人虽断了往来,交情却是依旧。他提的是驸马的事,步入内室之后,却朝定王拱手,神色颇为严肃,“殿下,终于回京了。开春的这两个月,北边有战事,南边也不安稳。不知殿下可曾留意?” “曹衍跟我说了些。南边闹春荒,饥民不少,让户部很头疼。” “不止如此。”冯远道随定王入厅,因外面别无旁人,便少顾虑,只低声道:“自入春以来,南边饥民闹事已有数次,只是地方官员没敢上报,皇上虽从别处得知,但因北边战事正急,所以未曾处置。那位——”他心照不宣的比个手势,“在春试上做功夫之余,也往赈灾的事情上插了手,结果办得不好,让皇上很不悦。” “父皇可有什么打算?”定王立即嗅到冯远道的言下之意。 “殿下也知道,这几年灾情就没断过,这回东襄战事又令朝野震动,前阵子朝中司天台说星象有异,外头有流言传出是主位失德。主位是指那位,卑职不敢妄论,然而皇上对太子不悦,其实在殿下回京之前,就已很明显了,只是未在朝臣跟前表露。皇后和太子不可能察觉不出这态度的变化,也不会坐以待毙。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想去祭祀天地,以振民心。届时銮驾出宫……殿下该当早做准备。” 这消息委实太重要,定王不由肃然,“特地祭祀天地?” “皇上曾提过此事,只是还未向外宣布。”冯远道因在永初帝跟前当差,平常为免让定王受疑,几乎断了来往。这会儿说罢要紧事情,也不多耽搁,便起身道:“还请殿下早作决断。” 定王沉默,面色更见冷肃,片刻后道:“你在宫中,更应谨慎。” “卑职明白。”冯远道随同定王缓缓向外走,立时改了话头,“……公主这已是第五回出来散心,王妃既与公主交好,或可劝解一二。皇上国事劳累,难以为公主分心,叫微臣转告殿下,还请照拂公主。多留数日也可。” 屋门打开,阿殷方才听得胆战心惊,这会儿也自露出笑意。 “别苑本就空着,我也想多住几日。殿下——不如我过去瞧瞧嘉德?” 定王颔首,“好。有劳冯常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