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泽。我一向同凡人没什么交情,这气泽却熟悉至斯,叫我愣了一愣。恍一听到他那个话,只点头道:“自然是要仔细呵护,半分马虎不得。” 他默了一会儿,道:“是我多虑了,照顾墨渊你一向尽心尽责。” 结魄灯是天族的圣物,按理说应当由历届的天君供奉,九重天那等板正地方,规矩自然不能说改就改。天君尚且健在,夜华也不过顶个太子衔,结魄灯却在他手中存着,叫我有些疑惑。天宫不像青丘,更不像大紫明宫,立的规矩森严,一族的圣物向来并不大好外借。若我上天宫找天君借这圣物,已打好了将九重天欠青丘的债一笔勾销的算盘。此番夜华竟能这么容易将灯借给我,叫我有点感动,遂持着灯慷慨道:“你帮了我这样大一个忙,也不能叫你太吃亏,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同我说,若我能帮得上你的忙,也会尽力帮一帮。” 他靠坐在对面椅子上,神情疲惫,微皱着眉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这神态看得我心中一抽。此前没得着四哥训诫,当我心中偶然这么一抽,只觉莫名。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刚受了四哥点化,只将心思约莫往四哥点拨的方向微微一探,已了然七八分。 结魄灯已然到手,是转身就走还是留下来开导开导夜华,这,是个问题。或许他此时比我留下来同他说说话,更想一个人待着? 我一时有些踌躇,琢磨半日,还是开口道:“真没什么想要的?没什么想要的我先回去了。” 他猛抬头,望了我片刻,神情依然平淡,缓缓道:“我想要的?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面不改色地看我一眼道,“不过一个你罢了。” 我震了一震。但今夜邪行,这番肉麻话入我的耳,我竟未觉得肉麻,反是心中一动,觉得他这个神情,居然十分动人。他本就长得好,动人起来天底下怕是没有几人能把持住。我亦不能免俗,一句话在他深沉的目光中脱口而出。 待反应过来方才是句什么样的话脱口而出时,我直欲一个嘴巴子将自己抽死。 咳咳,我脱口而出的是:“你想与本上神一夜风流?”所幸待我反应过来时夜华他尚在茫然震惊之中,我面上一派火红,收拾了灯盏速速告退。脚还没跨出门槛,被他从后头一把搂住。 我抬头望了回房梁,白浅,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夜华周身的酒气笼得我一阵阵犯晕,他搂我搂得十分紧,被他这样一搂,方才的惭愧不安一概不见了,脑中只剩桃花般灿烂的烟霞,像是元神出了窍。保不准元神真出窍了,因为接下来,我情不自禁又说了句欠抽的话。 咳咳,我说的是:“在大门口忒不像样了些,还是去床榻上吧。”说了这个话后,我竟然还捏个诀,将自己变回了女身…… 直到被夜华打横抱到里间的床榻上,我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他今夜喝了许多酒,竟也能打横将我抱起来,走得还很稳当,我佩服他。 我躺在榻上茫然了一阵,突然悟了。 我一直纠结对夜华存的是个什么心,即便经了四哥的提点,大致明白了些,但因明白得太突然,仍旧十分纠结。但我看凡界的戏本子,讲到那书生小姐才子佳人,小姐佳人们多是做了这档事情才认清对书生才子们的真心。兴许做了这个事后,我便也能清清楚楚,一眼看透对夜华存的心思了? 他俯身压下来时,一头漆黑的发丝铺开,挨得我的脸有些痒。既然我已经顿悟,自然不再扭捏,半撑着身子去剥他的衣裳,他一双眼睛深深望着我,眼中闪了闪,却又归于暗淡。我被他这么一望,望得手中一顿,心中一紧。他将我拽着他腰带的手拿开,微微笑了一笑。脑中恍惚闪过一个影子,似浮云一般影影绰绰,仿佛是一张青竹的床榻,他额上微有汗滴,靠着我的耳畔低声说:“会有些疼,但是不要怕。” 可我活到这么大把的年纪,什么床都躺过,确然没躺过青竹做的床榻。那下方的女子面容我看不真切,似一团雾笼了,只瞧得出约莫一个轮廓,可那细细的抽气声,我在一旁茫然一听,却委实跟我没两样。我一张老脸腾地红个干净,这这这,这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我对夜华的心思竟已经……已经龌龊到了这个地步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