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的地板上蛆虫爬来爬去,形成白茫茫一层,秋水用一片破布不时把爬近自己的虫拨到外部,但是虫子仍然不断爬来,没完没了,仿佛一只不屈不挠并且悍不畏死的军队,正在实施某种‘虫海战术’。 小梦平静地问躺在地上任由蛆虫享受大餐的女活尸,要不要把脑袋拧下来,女活尸勉强摇晃了两下脑袋,明显表示拒绝。 保持语言能力的男性活尸说:“帮忙弄一下,有几条虫在我眼眶里爬。” 阿牛拿出一片纸板,随便在活尸的脸上扫了几下。 “我感觉到虫还在。”活尸说。 “是吗?我建议你忍受一下,再过一天,估计你的肉和皮下脂肪被吃光之后就彻底结束了。”阿牛不耐烦地说。 “真难受啊。”活尸说。 “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我踩断你的脖子,然后把头揪下来?”阿牛说。 “不必了,我想再坚持一会儿,看看会不会出现奇迹,我一直信奉济公活佛,也许他老人家会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前来救我。”活尸说。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阿牛认真地说。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活尸说话的同时,几只虫子从唇角钻出来,沿着褐色的脸颊爬动。 精神导师 秋水当然明白,目前的处境是酷刑的一部分,大恶棍就想让他们在这间满是腐尸和臭水以及蛆虫牢房里呆几天。 如果是普通人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很可能会精神错乱,成为疯子。 老王担心这种事,不时鼓舞一下三位年青人的士气,说一些励志的话,诸如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或者就是念几句佛经,有时甚至讲颠三倒四地讲故事,一会儿说岳飞少年时代每天练武八个时辰,夜间为了训练胆子,专门跑到乱葬岗睡觉,就躺在野狗刨出来的腐烂尸骨旁边,一会又说努尔哈赤少年时代为了达到强壮身体的目的,每夜对着月亮打飞机六次,长期坚持这样做,从而训练出一副视天下若无物的广阔胸怀以及坚强如花岗石的意志,最终得名撸尔哈哧。 “岳飞的事你也敢乱说,真不像话。”阿牛嘀咕。 “这个是我当年听师傅说的,并非我空口编造。”老王解释。 “按照你的思路,这几天我们眼睁睁看着尸体渐渐腐烂,蛆虫越来越多,臭味惊天动地,对于成长想必大有好处,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应该能够做一番了不起的大事业,比如弄个村长或者街道办事处副主任之类的职位什么的。”阿牛笑嘻嘻地说。 “就这么点志气啊,我都有点瞧不起你。”老王说。 “好吧,来个远大一点的理想,我郑重宣布,如果能够活着出去的话,我会考虑逃到南边的邻国去,兴许能够弄个山大王做做,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够混成大毒枭,如果天降大任于我,甚至有可能搞个独立的国家出来由俺当终身总统。”阿牛说。 “这还差不多。”老王喃喃说。 躺在地上仍旧保持语言能力男性活尸说:“为什么你们常常对着人头说话,难道那东西能够发射脑电波与你们直接交流吗?” 阿牛说:“这是一只伟大的头,我们的精神导师兼领袖,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能够清晰无误地听到他老人家说话。” “这只伟大的头被砍下来想必有些日子了,为什么它还没有腐烂?这是什么样的技术,能够用到我身上吗?”活尸问。 “不能。”阿牛干脆地回答。 不可自由散漫 当牢房门突然打开之际,秋水不禁颤抖了几下。 华英雄瘦而长的身躯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持枪的马仔,有十几个那么多,站在走廊内形成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颇有威势。 秋水不禁想,那些死囚即将上刑场之际,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幕吧。 男性活尸的嘴和胸腔已经让虫子钻通了许多小洞,此时想要说话却无法做到,只能勉强‘呀呀’了几声。 华英雄大声说:“现在开始点名,听到就答应一声。秋水,小梦,阿牛,福寿子。” 只有小梦应了一声‘到’,其它人全都不吱声,仿佛没听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