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的公侯前来问安。 因为此时不是朝中,不谈公事,但是男人们聚在一处,自然有别的谈资。 而众家府宅的夫人们自然也聚到一处,跟随着前行的男子一路莺歌燕语,有说有笑地前行。 姜秀润虽然没有太子暗中蓄养的各种暗线,收集朝中各位公卿的动向。 可她一向认为,跟那些个仆役或者后宅女子打探出来的东西才最厚重。 这不,还没走到半山腰呢,姜秀润就从阿谀奉承她的户部副主司夫人的嘴里知道:水工部主司孟宪,因为跟她的“兄长”姜禾润在殿下争抢兴修淮南水渠的差事里落了下风,眼看着到口的肥肉没能吞咽下去,而气得回府冲着他的爱妾发火。 据说挺漂亮的妾,居然被打得脸儿肿成了猪头,可让一向妒恨妾侍争宠的大夫人解了口恶气,跟相熟的贵府夫人当笑话说了出去。 姜秀润含羞一笑,只说自己不知道“哥哥”在朝堂上的那些个政事。不过这孟大人打女人,可不是什么真丈夫,听说一般都是房事不畅的软货,爱打女人,也不知孟大人今日有没有来鸣山捉蛙,补一补自己短缺的真阳。 姜侧妃,真性情之人也,一席露骨的话,只逗得一群后宅夫人笑得花枝乱颤。 其实也难怪孟宪发那么大的火气。水工司一向爱与农司抢差事。权看这工程里油水多寡,好做的水工司扣下,难做不讨好的丢还给农司。 而修建水渠,关系到各个乡郡的筹款,若是运作得好,只需要挖几条沟渠充数,其余的皆可中饱私囊。 这样的肥差,孟宪岂肯放过?便在朝堂上一力争取,只说这应该是水工司的差事。 水工司欺负农司,简直欺负惯了。以前的主司不也是被活气走了吗? 现在换了个这么乳臭未干的楞头小子姜禾润,竟然还不如那老主司,从来没有到水工司这里讨要之前克扣的钱款。 孟宪一时觉得这姜禾润是个好拿捏的,自是不放在眼里。 可谁想,他刚起奏陛下,要承揽了农司提议修建水渠的工程。 那姜禾润便斜着眼,冷嘲热讽他是貔貅,眼大肚圆,就不怕吃撑了拉不出来! 孟宪何曾在人前被这么挤兑过?当下不甘示弱,只怒斥他口无遮拦,在陛下面前无礼仪可言。 可是那姜秀润却拿出了在书院里与人雄辩时的招式,只命人搬来了水工部这几年承揽的工程记录书简。 这书简甚是详实,据说是农司上下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整理出来的。 那水工司上奏朝廷时,木材石料该是铺设多少的水路,可是实际上又是铺设了多少,对比鲜明那测量的长度竟然精确到了寻。 而且每段何人测量,皆由农司与翰林合盖的印章,以示公允。 孟宪的水工部,所承揽的哪个活计的水分不是水淋淋的,哪里堪得上这般精量? 相差数字之大,简直让听者动容。 姜秀润带人念完,便问孟宪大人,这次承揽水渠准备向朝廷请奏几何的款金,实际上又能挖几条水渠啊? 孟宪一时被抓了短处,只能色厉内荏,直喊姜家竖子,血口喷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