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随着谢桥的气息转变,一片寂静。 仿佛空气都凝滞。 新竹莫名生出惧意。 “吃了,我就原谅你。”谢桥指着被墨汁浸透的手札,面目全非,心里在滴血! 依着她以往脾性,当即怒撕了她! 新竹面色大变,将手札扔在地上踩愤恨的踩几脚,嚣张至极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惩罚我?不就是一本破玩意儿,我们尚书府还会赔你不起——” “啪——” 徐嬷嬷一进来就看着新竹跳脚的怒骂,抻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贱蹄子,叫你好好伺候贵客,你就是这般作践?” 新竹捂着脸,浑身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申辩道:“徐嬷嬷,奴婢冤枉——” “冤枉?我看得分明,若不服气,下辈子投个好胎!”许嬷嬷冷笑几声,一脚踹倒新竹:“拖下去,杖责一百!” “嬷嬷——”新竹大喊,却被粗使婆子嘟着嘴,手脚麻利的拖下去。 “新竹身子骨单薄,这一百杖怕是受不住。”谢桥淡淡的开口。 徐嬷嬷目光晦涩。 新竹眼底闪过亮光。 “吃饱了才有力气受罚。”谢桥将辨不清本来面目的手札踢到新竹膝下。 徐嬷嬷面色惊变,原以为她是个心软的要替新竹求情,未料到竟是个心狠地。 新竹面如死灰。 “好好伺候她吃下去。”徐嬷嬷吩咐完毕,端看着谢桥的脸色,堆着笑道:“谢姑娘,你消消气。这贱蹄子没有眼力见,莫要与她计较。” 谢桥抬眼一看,微微笑道:“我有和她计较?” 徐嬷嬷心中凛然,可一想到正事,焦急的说道:“谢姑娘,表姑太太发病了,你……你快随我去看看。”徐嬷嬷怕谢桥因着新竹之事迁怒,心里咒骂新竹一顿,低声下气道:“表姑太太的病发作一段时日,老爷见你舟车劳顿吩咐让你好生休养,如今大半个月过去,表姑太太这病愈发严重,这才打扰你。” 谢桥净手道:“治病是我的本份,当不得嬷嬷这句话。” 一是一,二是二,她不会因为新竹的过错,迁怒旁人! 二人一同去前往东厢房。 “就是这里。”徐嬷嬷站在门口,指着一间屋子:“表姑太太这病寻了许多大夫,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老爷知道你,还是因为府里的车夫有亲戚在清水村,唐突的将你请来。” 谢桥听着里面传来的叫声和砰砰砰的打砸声,眉头紧蹙。 站在窗外,望着里面的情景,心里止不住的惊诧。 年约五十的老太太身着白色丝绸里衣,披头散发,手足抽搐,又突然大跳碰倒桌凳、器物,整个人陷入癫狂。 “徐嬷嬷,老太太每日都是如此?” 徐嬷嬷满面忧色道:“表姑太太只有每日早晨醒来手足抽动、大跳,持续一个多时辰,抽搐才会停止,但是神志十分清楚。而且这病每逢寒暖交替的节气,立春、立秋、冬至则发作更甚。” “如何用药?”谢桥心头微微一沉。 “这……我便不知。”徐嬷嬷话音一转,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可有法子?” 谢桥摇了摇头,看着徐嬷嬷眼底的失望之色,神情严肃道:“诊脉后再断。” 一个时辰后。 老太太虚脱一般倒在床上。 谢桥凝神诊脉。 徐嬷嬷神情紧张,双手绞拧,紧紧盯着她面上的神色。 半晌,就在徐嬷嬷沉不下心地时候。谢桥切脉检查一番后,沉吟半晌道:“虚阳上浮,非肝风也。” 徐嬷嬷眼前一亮。 连忙问道:“有对症之法?” 谢桥颔首:“有。” 徐嬷嬷大喜:“还望姑娘赐药。”这回有交代了! 这病症谢桥在师傅留下的手札里见过,心中却是没有十分把握。斟酌写下方子:“暂且先服用三副药。”随即,叮嘱徐嬷嬷如何煎药。 徐嬷嬷捧着药方去药房,吩咐药童按方子抓药去煎药。 老太太服用两日后,抽搐跳动已经大减,虽然是立春的时节,也没有像之前发作那般厉害。 徐嬷嬷立即将药方送往主院。 卫如雪翻阅医书典籍,一边伏案抄录。 这时,徐嬷嬷进来,激动的说道:“大小姐,这谢姑娘当真有几分本事。那老婆子吃了两日,就已经好了许多。”说罢,将药方恭敬的放在书案上。 “哦?”卫如雪抬起头来,精致绝美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拿起药方过目道:“果真是妙方。” 她怎得就没有想到? 水润的美目微微一闪,倒是不愧出自神农谷。 只叹自己没有这等运气,拜入神农谷。否则,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