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面色阴郁,极其难看。 二老爷、三老爷神色微妙,心思各异。 辅国公叹道:“她善于揣摩人心,又有敏锐的洞察力,可惜生而为女。”语气中不乏带着惋惜,他不过随口一问,倒是令他对谢桥大为改观。 …… 日子一天天平静的过去,可这平静之下却暗潮涌动,似酝酿着风暴。 自从秦玉吐血后,燮郡王便没有再请谢桥医治。 谢桥便一心专研容生的病情。 柳氏寻牙婆子买几个婢子,让谢桥自个挑选。 谢桥喜静,挑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 谢桥配好药吩咐明秀送往听风阁。 半夏挑开帘子进来,原来有些缩手缩脚,与谢桥相处几日后,了解她的脾性,便也不再拘谨:“小姐,老夫人请您去福寿堂。” 谢桥合上手札,带着半夏去福寿堂。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嫡女和庶女正在让绣纺绣娘量尺寸。 朱氏神色淡淡的说道:“快入夏,你做几身夏裳。”不甘不愿的说道:“过两日太后寿辰,你一同进宫。” 谢桥颔首,猜到是辅国公的意思。 容姝让绣娘先给谢桥量尺寸。 这时,曹嬷嬷端出托盘,上面摆着几幅头面。 朱氏道:“嫣儿、姝儿、凝儿你们挑选一副。”斜睨谢桥一眼:“你也挑一副。” 谢桥对她这副作态感到可笑。 只是让半夏收下挑拣剩下的。 其余的庶女,便是一人一支珠钗。 五小姐容凝搬弄着手里一副点翠南珠头面,噘着嘴儿道:“祖母,我进宫穿的是金黄色的纱裙,这头面不相称。”不等朱氏开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眼底闪过狡黠,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颇有天真无邪的说道:“大姐姐,凝儿听说先伯母的嫁妆里有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副红珊瑚玳瑁头面,倒是与我那身极为相配。” 谢桥看了一眼装作没有听见的朱氏,微微笑道:“有吗?” “有的!”容凝热情的挽着谢桥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好姐姐,你就借我戴一日。” 谢桥笑而不语。 容凝对她娘的东西如此清楚,不是朱氏透露,便是邓氏也早已盯上她娘的嫁妆。看着挑选料子的邓氏,仿佛全然不知这边的情况。谢桥松开容凝的手:“我母亲留下的东西,我还不曾过目。待哪日嫁妆搬去重华楼,我定让你挑选几件。” 容凝小脸儿垮下来,还要再说。 “咳——”朱氏清清嗓子,那头邓氏扯出一块料子道:“凝儿,你瞧瞧这料子如何?” 容凝素来得朱氏偏宠,也是邓氏的心头肉,向来没有要不到的东西。 当即不依的说道:“母亲,您不是说红珊瑚玳瑁与我最相称?我与大姐姐开口,她会依我么?” 邓氏触及谢桥颇有深意的笑,脸上的笑挂不住,叱道:“休得胡说!” 容凝被斥骂得红了眼圈,带着哭腔对朱氏道:“祖母,先伯母的嫁妆是大姐姐的您还……” “容凝!” 邓氏一巴掌甩在容凝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屋子里霎时一片静寂。 容凝瞪圆双眼,脸上火辣辣的疼,难以置信的看着邓氏。 “凝儿……”邓氏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愣。 容凝捂脸哭着跑了。 邓氏没有料到容凝这般蠢钝,心中暗骂她眼皮子浅。原是她与朱氏商议如何处置李氏嫁妆的事,正巧被容凝撞见。她不过随意搪塞一句,便让她给记在心上,今日里当众囔出来。 既然已经囔出来,她见朱氏没有阻止,便明白朱氏也有意借机试探谢桥的态度。 哪知谢桥这小蹄子精明的很,顺势讨要嫁妆。 朱氏冷眼看向邓氏,对她的鲁莽透着不满。 大夫人眼底闪烁着笑意,看着邓氏闹的这出戏,颇为解恨:“凝姐儿还小,三弟妹何必如此动气?华姐儿年长凝姐儿两岁,她唤你一声大姐姐,一副头面而已,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这做派未免太小家子气?” 指责谢桥不懂事,上不得台面。 邓氏虽然瞧着大夫人不顺眼,可这句话却说到她的心坎上。 不就是一副破头面? “这也怨不得华姐儿,她自小不在锦绣堆里长大,难免……”邓氏皮笑肉不笑道:“只怪我没有教导好凝姐儿。” 暗指谢桥一副穷酸相,守财奴。 谢桥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