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颔首,她曾经在玉倾阑面前做过断指再植术。 “让她来。”秦蓦示意军医让开。 军医看着站在秦蓦身旁的谢桥,吃了一惊,他们都知晓燮郡王给杨副将找神医,却没有料到带回来一个小丫头片子。“郡王,她能成吗?杨副将伤口愈发严重,若再不处理,恐怕还要多受苦痛。” 秦蓦的亲信林峰也怀疑谢桥的医术,不说她年纪小,而且还是个女人。 女人能干啥事?在家绣绣花,相夫教子便成! 虽然信得过秦蓦的处事,兴许有可能是病急乱投医:“郡王,给杨副将痛快吧。他没有左手,还有右手,依旧可以上战场!断臂再续,属下们着实不曾听说过。” 秦蓦脸一冷,预备劝说的人,顿时噤声。 气氛沉闷凝重。 谢桥客观的说道:“断臂再续,不是百分百成功。就算成功也不能恢复如初,只有以往的七八成。” 秦蓦缄默不语。 林峰问:“不能成功呢?” 谢桥冷静道:“必须再次移除断臂。” “郡王——”林峰更不信任谢桥,希望秦蓦改变心意。 秦蓦黑如点漆的眸子注视着面色酡红,嘴唇苍白,陷入痛苦的杨副将,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漠然。 望着他笔挺略有些僵硬的高大身躯,莫名地,谢桥仿佛能感应到他内心的挣扎。 原来,他并不是目空一切。 杀伐果断。 “郡王尽快做决断,拖延越久不利再续。”谢桥提醒道。 秦蓦阖上双眼,不去回答。 军医与林峰心中焦灼,怕他会孤注一掷。 谢桥再次重复一遍,他不耐的皱眉,冷声道:“再等等。” 二人顿时松一口气。 “郡王,让这小姑娘试试,卑职愿赌!”杨副将不知何时醒来,挣扎着要起身。看着空荡荡包裹纱布的断臂,苦笑道:“试一试,或许我还有两条手臂。若试都不试,一点希望都没有。就算没有成功,我还有右手!只要有一条命在,依然能够上战场杀敌!刀口舔血都不怕,这点小伤小痛,你们怕什么?还能要我的命不成?” “杨副将——” “你们都出去。”秦蓦转过身来看她一眼,声音低沉,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霸道:“治好他,条件随你开!” 谢桥指着军医道:“你留下。” 军医看向秦蓦,得到他的许可,又折回床榻边。 谢桥净手,拆掉包扎好的纱布,观察伤口。刀削所致,断面平整,是最容易再植的一种创面。随即检查冷冻的断臂,亦是保存完好。谢桥吩咐他们准备好手术所需的东西,对杨副将说:“很痛,你不能动。” 杨副将点头。 谢桥不敢马虎大意,想了想,还是将麻沸散的残方写下,让人配齐药材煎熬给他服下。 虽然镇痛不如人意,却比不用的好。 将她托玉倾阑制出来的手术刀拿出来消毒,剔除断臂上损坏的组织,拿着纱布放进他们备好的盐水中浸泡,随即包裹住处理好的断臂。 杨副将此时已经喝下麻沸散,意识稍许模糊。 谢桥按了下他的残臂,见他痛得皱眉,心下叹气:“忍住了。” “啊——” 杨副将痛得呼出声,此后紧紧的咬着牙关,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身下被汗水浸湿的床褥,可以得见他忍受多大的痛苦。 几个时辰过去,谢桥将他组织复位缝合。 整个人,累到极致。 她穿越过来后并没有在人体上动手术,却也有拿动物练手,怕生疏了。 虽然她一个人独立完成,累,但也比想象中要成功。 “接下来,就看他恢复得情况了。”谢桥摸一把头上的汗水,心里仍旧不敢大意,怕他后续感染。 “啊?哦!”军医将整个过程看下来,处在震惊之中。 他虽在古籍中见过有缝合术,迄今为止,并不曾看人用过。 杨副将脸色惨白,虚弱地说道:“小姑娘,辛苦你了。”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也昏厥过去。 谢桥微微勾唇,不负军人铮铮铁骨,倒是一条硬汉! 她不能时刻留在军营里,将术后护理的法子叮嘱好军医,适才走出营帐。 微风拂面,谢桥稍稍精神一些,张开双臂拉展筋骨,看着坐在不远处小坡上饮酒的秦蓦。想了想,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秦蓦递来一坛子酒。 谢桥闻了闻酒香,甘冽醇厚。豪饮一口,烈—— “咳咳……咳咳……”谢桥捂着胸口咳嗽,嗓子眼火辣辣的疼。 秦蓦斜睨她一眼,伸出手在她背上重重拍几下。 震得谢桥五脏六腑都似移位,摆了摆手:“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