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 秦蓦身形一顿,转而阔步跨入内室。 瑾姨半撑着身子,靠在床柱上,目光慈爱的看向秦蓦,和蔼道:“郡王,她也是好心,并未铸成错事,算了罢。” 年纪越大,心便越软。 亦或是常年住在寺庙,每日听大师诵念经文,心态便愈发平和。 他杀戮太重,要多行善积福。 秦蓦薄唇抿成一线,却是没有再多言。 阿香不满得唤一声:“姥姥!她不顾您的意愿……” “阿香!”瑾姨厉声喝道。 阿香噤声,委屈的低着头。 瑾姨轻叹一声,目光悲悯:“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蓦心中一动,到底是将瑾姨的话听进去。 一行人匆匆离开。 谢桥追上秦蓦,从手腕上拔下紫檀佛珠塞给他:“物归原主。”随即对瑾姨道:“您没有按时吃药。” 瑾姨点头。 秦蓦感受到手心的佛珠残留她一缕余温,宽厚温暖的大掌握着她手,将佛珠放在她的手心把她的手包握成拳:“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 谢桥一怔,他已经踏上马车离开。 …… 容嫣一事,秦蓦虽然没有对她动手。可当日下午,太子从皇后身边要了一位女官,亲自送到辅国公府,并且对辅国公直言:“教导贵府二小姐礼义廉耻!” 辅国公心下有异,当即派人去查容嫣如何招惹太子。却查到容嫣对秦蓦袒露‘心思’,并且被羞辱一事。 勃然大怒道:“败坏门风!” 容嫣丢的不止是辅国公府的脸,她还是太子侧妃的身份,也丢尽太子的脸面! 当即勒令容嫣禁足,吩咐容阙去给太子赔礼道歉。 “父亲,嫣姐儿行事有失稳重,她如此嫁入东宫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容誉心中略有不安。 容霖面色深沉道:“华姐儿恐怕比嫣姐儿合适。” 辅国公重重叹一声,摆了摆手。 谢桥心向辅国公府,她必定是合适的人选。可府中人如此对待她们母女两,待她知道事情真相,她若得势,便是悬在辅国公府头上的一把刀! “已成定局,莫要再提。” 容誉皱眉道:“父亲,您已经按照华姐儿的提议自请降爵,为何皇上还没有动静?” 辅国公如何不知容誉想问的是何事,皇上之所以没有按谢桥所言给他们恩典,那是因为他手里的兵权并未上交出去。 “霖儿你如何看?”辅国公询问道。 容霖作揖道:“儿子没有看法,升官发财,命中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辅国公摇了摇头,这三儿子有真才实学,却是书呆子不会钻营。 书房里的烛火,一夜未息。翌日一早,辅国公命人唤谢桥去书房一趟。 无人知晓他们的谈话。 只是当日里谢桥离开后,辅国公写奏折递交龙案之上,将爵位传给容生,请皇上恩准他告老还乡。 折子被皇上压下不曾批阅。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皇上对辅国公之事只字不提,倒是下旨定下容嫣入东宫的日子。 谢桥整理草药,对皇上没有批阅辅国公的折子早有预料。 没有得到他手里的兵权,皇上断不会放人。 反倒是辅国公仿佛对追名逐利之事完全看淡,平日里煮茶会友,不再盯着朝中之事。 “小姐,老太爷要将爵位给二少爷承袭,大夫人抓着大老爷好一顿闹,将大老爷的脸都给抓花了。再不甘心又如何?老太爷会把爵位给一个疯子继承?”半夏嗤笑道。 谢桥笑着摇头。 “下个月初二小姐就要嫁给太子,大夫人好像全然不上心,整日里给大少爷求医问药。”白芷觉得治好是不可能,大夫人笼络住二小姐,二小姐若得太子的宠爱,也算是翻身了,何必将心思浪费在一个疯子身上? 半夏啧了一句:“二小姐将脸都丢尽了,她算是没有过门就失了宠。以后的日子呀,难哟!” “你们把药草归类放好。”谢桥远远瞧见红藻匆匆走来,将她们打发走。 红藻喘着粗气,面色凝重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一趟福寿堂!” 谢桥递给红藻一个打赏用的荷包:“劳你跑一趟。” 红藻掂了掂,揣进袖中,不经意的说道:“高嬷嬷拿了一本地域志给老夫人,老夫人看后怒不可遏,吩咐奴婢唤您去。”m.fENgYe-ZN.CoM